這裡的林子不同于月山上單一的松柏林,因為和中雨平原接壤,還生長分布着許多其他品種的樹木植被,有很多都是冬墨叫不出名字的。
眼看着一棵高聳入雲的樹木頂端開始冒青澀的綠芽,甚至其中還有隐隐約約的果實花苞,冬墨便舔了舔唇:“也不知道這種樹叫什麼名字,結的果子能不能吃。”
許久沒有嘗過水果和蔬菜的味道,看到隻覺得嘴饞。
一直默默跟在他身邊的雪秋聽到這話,擡頭跟着望了望,繼而攥緊身側的拳:“之後,長出來,我給你采。”
冬墨看他一臉認真的樣子覺得可愛:“我隻是說說而已,也許這種樹的果子根本就不能吃呢?等長出來再說吧,到時候問問洛翡哥。”
說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自從有了那隻烏鴉的前車之鑒,冬墨現在對于獸人星球上的一切都保持着狐疑态度,萬一又吃到什麼不幹不淨,或者很臭的東西呢!
雪秋抿抿唇,雖然沒有再說什麼,卻在臨别時又認真看了一眼這棵樹的樣子,記住了上面的苞果。
........
兩人沿着密林的外部邊緣小心翼翼地走着,春天到來使得空氣中洋溢着暖洋洋的生機勃勃氣息,時不時能從剛剛于冬季寒冷中舒緩過來的地面灌木植被中,看到左右流竄的小動物。
“這些家夥體型太小了,要是我們走運能碰到什麼大一點的動物就能帶回去好好享用一頓了。”
冬墨左右張望,每看到一個影子眼睛都會亮一下,但在下一秒看清後便又失望落寞,
“實在不行,我們就隻能再去掏四角獸的洞子了.............但是洛翡哥說,春天的四角獸最好不要抓,要讓他們自然繁殖,而且這個時候的它們會非常兇狠。”
撇撇嘴,一時之間有些無奈。
就在兩人左右不知道去哪裡找獵物時,距離最近的密林中突然響起一陣猛烈的、樹木被沖撞的聲音。
冬墨還沒回過神,隻聽到細細簌簌,還有被帶起的陣陣風順過林子的縫隙吹向自己,下一秒,距離最近的半人高矮樹突然被一道巨大的黑影撲到——
“吼!——”
冬墨還未反應過來,雪秋已經一把将他的手腕握住,迅速拉到自己身後,以後背抵着外圍,硬生生扛下了襲來的那道巨大黑影。
伴随着憤怒的咆哮,冬墨還身體僵硬地被護在雪秋懷中,背後的溫度卻倏然消失,睜眼再轉過身時,就看到地面上一白一黑兩大隻野獸扭打在一起——
雪秋變成的高大白獅正将一隻僅僅比它小一點的黑色巨獸壓在身下撕咬。
那野獸身體像老虎,頭部卻長着狼一般的長吻,頭頂沒有耳朵,在側頰有着像兩栖動物一般的腮腺,身後一根又細又長的尾巴,尖端呈蠍尾,墜着一根又長有鋒利的毒刺。
它渾身的肌肉不如雪秋壯實,根根肋骨分明,但爪子上布滿肉刺,随便在雪秋身上一抓便是皮開肉綻。
即使雪秋的皮毛較厚,此刻也出現了星星點點的紅色血迹。
雪秋用大力将巨獸整個翻過身,忍着對方鋒利的爪子不斷在自己的肩胛、腹部撓出無數傷痕,下一秒,盯準了它覆蓋着硬皮的喉部,一嘴狠狠咬下去。
冬墨這次看清了,在它咬住對方的瞬間,口中從息肉部分瞬間伸張出那一排密密麻麻的倒刺密齒,狠狠地紮進巨獸堅硬的皮肉,鉗制住不允許對方逃離。
本以為就要結束,餘光之中看到那巨獸蠍子般的尾巴竟然揚起到雪秋身後——
冬墨豎瞳驟然收縮,迅速變成黑色小狗,想也不想,後腿用力在地上一蹬就跳了過去。
黑色小狗精準避開毒針,一口咬住尾巴的末端,兩隻前爪用力向前狠狠一撓,硬生生把那帶着毒刺的尾尖給撓斷了。
“——”
伴随着尾巴重重洛在地上,冬墨小狗利落地在空中翻了個身,貓兒一般靈活落地,蓬松的卷尾巴忍不住搖了搖。
回過頭,隻見雪秋粉白色的唇部已經被紫紅色的血液沾染的一片豔麗,那長相奇怪的巨獸在他的兇狠咬合下徹底沒了生息。
冬墨邁着四隻毛茸茸的小爪子哒哒哒的跑過去,湊近了,聞到撲面而來的血腥氣又有些退縮,頭頂兩隻小耳朵向後靠了靠,但還是先一步看向雪秋,确保它身上的傷要不要緊。
雪秋原本猙獰的獸臉在看到冬墨後便松弛下來,感受到身下的巨獸不再動彈,緩緩松開口。
巨獸張着可怖的大嘴倒在地上,雪秋還用一隻爪子用力壓着它的腹部。
冬墨歪了歪小狗腦袋,眼看着白獅金色的豎瞳恢複圓潤,沾染了些委屈。
害怕歸害怕,小步子一邁,輕輕靠近高大的白獅。
小狗前爪向上一爬,搭在雪秋的前肢上,就借着這樣的姿勢,湊近了,伸出粉色的小舌頭,輕輕舔了舔雪秋肩胛上最深的一道傷——
同一時間,在感受到那又軟又熱的觸感時,白色巨獅渾身倏然一震——
這還是第一次,在打鬥完,有人幫他舔舐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