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早他會讓陸燎付出應有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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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一天一定很遠。
學校禮堂的講台上,王信機站着,憑借同頻的光腦,他有氣無力念檢讨的聲音傳入了每個同學耳中:“大家好,我是高一a班王信機,我懷着愧疚和後悔的心情站在這裡,向大家展示我對違反學校紀律這一錯誤行為的深刻反省,和我堅決努力改正的決心……”
底下其他班的同學悄悄讨論:“他就是王信機?就是那個昨天變成另一個性别崩潰沖出宿舍的人類?”
“就是他,可好笑了,我朋友和我說昨天淩晨他其他三個室友也被喊出去不知道幹什麼,但他多半沒讨着好,焉頭巴腦回來了。”
“太好了,早就看不慣王家的猖狂!希望這是打響整治王家的第一槍。”
“你這話說的跟皇室要搞革命了似的,也就一個王家,過不了幾天就會倒台了吧,哈哈哈。”
陸燎沒在意這些細微的八卦聲。
他早上按規定穿了合規的制服,如今這節實戰課,在他眼裡就和體育課沒區别,便換了更輕便的運動服。
王信機跟機器念咒似的講話聲在陸燎這左耳進右耳出,精靈尖尖的耳朵略有些耷拉,他以手支頤,目光放空,沒有聚焦于任何地方。
但就是這般松散的神色吸引來不少若無其事的偷窺,盡管那表情逐漸變得莫測,盡管這莫測的表情出現的緣由僅僅是某人在盤算今天能多早回宿舍休息,睡個好覺。
詹姆忍了很久旁邊人無意識散發的美貌攻擊,還是忍不住了,給對方後腦勺來了一掌:“醒醒大哥,收收神威。”
隻是這麼一掌,許多不贊同的視線就凝在詹姆身上了,以他們隔壁s班多次回頭偷看的二皇子殿下最為強烈。
詹姆心裡毫無波瀾。
他一直在給自己洗腦:會習慣的,作為萬人迷精靈這段時間的舍友,他會習慣遭受不明不白的指責的。
大不了從對方身上讨回來!
被詹姆拍了一巴掌的陸燎回過神,有點茫然,擡起的金眸恰好對上某雙偷看的眼,那藍色的眼裡浮現幾分慌張,急慌慌地轉了過去,翹起的金發透着被發現的懊惱。
噢,他家二皇子殿下還有偷看的癖好。
不知為何被困倦襲擾的心情好上幾分,陸燎嘴角不自覺噙上笑意,撐着下巴的手沒有挪位,他保持這樣的姿勢,把灼灼目光放到了某個家夥的背影上。
觀看了全程的系統一聲不吭,默默想:我還是那句話,等着你打臉的那天。
王信機的檢讨終于進入了尾聲,大課老師上台開始講解實戰知識,并宣布大家可以自行尋找練習實戰的夥伴,專業醫療團隊會在一會兒練習實戰的體育場外随時待命,送上最貼心的關懷。
整個年級:“……”
這到底是實戰練習還是生死決鬥?
但老師嚴肅了神色:“我校實戰練習課一貫風格就是,輕傷是可以被接受的,除非斷胳膊斷腿和死亡,其他的傷口和症狀我校醫療團隊都可以解決,請大家使出全力努力練習!”
大家都被老師的嚴肅所感染,禮堂叽叽喳喳的聲音大了起來,萦繞着些許不安和緊張。
陸燎自然有人選,溜達到謝予寒身邊,歪頭問他:“二皇子殿下,你要和我對打麼?”
每晚熊戎也會安排兩人對打熟悉實戰思路,所以陸燎自然而然認為謝予寒這次也會跟他打。
隻是——
“不了。”
謝予寒搖了搖頭說,“我這次想和别的同學一起練習,我們下次課再一起吧,陸燎。”
陸燎勝券在握的神情呆住了。
那雙金眸不可置信地瞪大,好像不能接受謝予寒的拒絕。
他也不說話,也不大吼大叫,就這麼茫然地盯着謝予寒看。
可憐巴巴的,一次實戰練習而已,他那模樣簡直就跟被主人抛棄的小狗沒區别了。
系統心無波瀾地吃瓜,甚至還給陸燎播了首原世界的《一剪梅》。
歌聲之凄涼,給陸燎崩潰的心情再添一筆。
被陸燎無聲地注視着,謝予寒耳尖都不由蔓延上粉紅色。
少年輕咳一聲,頂着陸燎可憐的目光補充道:“我不是讨厭你了的意思……!我隻是想和别的同學試試……”
“試試什麼?”陸燎冷不丁發問,幽幽道,“二皇子殿下,你承認吧,你就是對我膩了。”
其他偷聽的同學:“?!”
謝予寒無奈地看着戲瘾犯了的精靈,失笑說:“我沒有對你……”
“你就是。”陸燎低下了頭,“終究是舊不如新了。”
他凄涼又恍惚地走開,謝予寒歎了口氣,捏捏眉心,隻有課下再去哄了。
他斂了無奈,掀眼,目光放在了還在尋找隊友的王信機身上,露出了微笑。
“王信機同學,你要不和我組隊吧?”
王信機:“……”
該來的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