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黃相間的眼睛狐疑地盯着陸燎,詹姆在短刀被陸燎格擋下之後忍不住發問:“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太适合做你的對手?”
陸燎:“?”
他真心實意發問:“你怎麼會這麼覺得?”
詹姆鏡片折射過結界的白光,冷靜地指出對方的錯誤:“你心不在焉,眼睛往另一邊瞄了五次,賣了十次破綻,之前你都懶得玩戰術,我不信這破綻是你故意賣給我的。”
陸燎往後跳,拉開兩人距離,歎了口氣收了架勢:“有這麼明顯?”
詹姆點點頭:“有。”
陸燎爽快地為自己的心不在焉道了歉:“抱歉……我就是有點在意。”
詹姆也跟着收了武器,斜睨陸燎:“怎麼,擔心二皇子?”
一眼被看穿的陸燎:“……嗯。”
詹姆直白地說:“喜歡就去追啊,我看他也挺喜歡你的。”
陸燎:“……”
陸燎:“不要亂說,我們是兄弟而已,最好的朋友那種。”
詹姆無言半晌,真誠發問:“這是你們男同新的情趣方式嗎?”
陸燎:“?”
詹姆:“?”
一個腦子裡堅定相信自己還是原世界那種直男的人驚恐地盯着布魯人,而另一個從小堅定相信愛不分種族性别的布魯人迷茫地回望回去。
“不是,你……”陸燎有些手足無措,他開始懷疑自己:難道自己真的對自己兄弟有了别樣的情感?
也不是說不允許……但是這也不太可能……
回想自己過往,再想想詹姆如果和别的男同學接吻的場面,陸燎眼神堅定了:一定是他的錯覺,他們還是社會主義兄弟情!
總感覺陸燎剛剛看自己的眼神透着古怪,詹姆狐疑地問:“你在想什麼?”
陸燎垂下了眼簾,低喃說:“我在想,我以前沒想過這種可能性。”
你可能性取向男的可能性。
詹姆:“那你現在可以想想,至少不要影響我們下一次的對戰好嗎?”
陸燎:“……抱歉,下次不會了。”
也沒勁兒繼續打,詹姆和陸燎兩人幹脆坐下來開始複盤剛才的對戰以及思考需要改進的方向。
【叮咚!實戰練習時間結束,請同學們有秩序離開體育場。】
【注意:受傷了的同學請到體育場東南角找醫務室尋求幫助。】
陸燎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那我先出去了,暫時不回教室……下星期再和你打。”
詹姆慢悠悠收拾東西:“沒問題。”
陸燎先出了光栅,就看到謝予寒往東南角走。
他頓了頓,立即趕上去,都顧不得在同學面前假模假樣喊尊稱了:“謝予寒!”
謝予寒的手臂一把被還帶着涼意的指尖抓住,往後險些跌了個趔趄,他怔怔回過頭去:“啊,陸燎——”
下一秒,他的臉就被面露急色的精靈掐住,對方的臉在他面前放大,原來是少年湊了上來:“你的臉怎麼了?!”
對方身上淡淡的香氣都随着湊近萦繞在了鼻尖,還能看見因為着急而跑來才喘息起伏的胸口。
謝予寒往後縮了縮,下颚卻被少年死死鉗住動彈不得,隻能努力克制發燙的臉,含含糊糊地說:“沒什麼,剛才被打的。”
陸燎眸色一冷,直接點出肇事者:“王信機?”
“……嗯。”謝予寒眼神躲閃,“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教訓過他了,沒關系。”
“是嗎。”陸燎松開對方的臉,在那白皙的皮膚上留下幾處紅痕。
他看了少年許久,而後笑起來:“嗯,沒關系,你去找醫務室處理一下吧。”
轉過身,陸燎眼底一點笑意也無。
他低聲自語:“還沒來得及把弄傷我的臉作為策略呢,這男主角倒是不錯,先行采取了這樣的好計謀。”
系統自動提取關鍵詞:【……你難道想過把自己的臉也劃傷?我不允許!】
留在原地的謝予寒:“……”
這溫柔有些不太對勁。
這溫柔确實不太對勁。
在下一星期的實戰練習課上,陸燎主動拒絕了和謝予寒的組隊,而是選擇了和王信機組。
上周才被二皇子暴揍一頓,這星期看樣子又要被精靈暴揍的王信機:“……”
可以饒了他嗎?他知道錯了!
陸燎可沒容得他拒絕,把人拉進光栅,冷冰冰問了句“你打他用的是哪隻手”,接着就不由分說地掰斷了那一隻。
【你似乎有點憤怒過頭了吧?】系統提出了自己的疑慮。
陸燎沉默了會兒,才說:“沒有。”
從小學開始,他就在保護謝予寒。
不認識陸燎前,小孩在小巷裡抱着書包被人拳打腳踢,渾身是傷;認識陸燎後,他眼睛晶亮跟在陸燎身後跑,陸燎被他死纏爛打,從不耐煩到之後會下意識護着人,所以那之後,謝予寒臉上除了偶爾摔倒的刮花,就再也沒有打傷的痕迹了。
那可是自己精心投喂長這麼帥的!就算換了張臉,陸燎不想看到自己精心飼養的小白菜還要被蟲子啃一口。
沒有把這一切過往告訴系統,陸燎冷靜地對着系統瞎編:“男主角很重要,況且他的價值也包括這張臉,要好好護着。”
系統:【……我怎麼覺得這個理由很假呢?】
陸燎無視系統的不信,轉臉又去睨向王信機。
倒黴被揍的王信機痛哭流涕對天發誓絕對不和二皇子還有陸燎有任何交集了,才被冷着臉的陸燎放出去找醫務室修複斷掉的手。
王信機在醫務室的治療艙裡痛的鬼哭狼嚎,不知第幾次憤怒地想:
他必須忍!任由陸燎現在猖狂吧!
反正算算時間,地下的販賣會……
該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