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具身體的原主呢?”陸燎問,“他去了哪裡?”
陸燎不問不代表他不記得,他是占據了别人的身體,而原主不知所蹤。
【這個嘛……】系統諱莫如深,【等我們的知名度達到一定程度,宿主你就可以知道了。而且可以肯定的是,您能借用他的身體,也是原主同意了的結果,他同樣希望您能幫助精靈走出這樣的困境。】
陸燎歎了口氣:“行,我知道了。”
“所以你需要嗎?”少年忐忑地問。
陸燎淡淡道:“不需要啊,不過……”他直接抓過了少年的手,點了下耳飾下挂着的珠滴,提前備好的微縮醫療球憑空抽出,接着陸燎就将醫療球放在了少年的手臂上,醫療球發出輕微的光輝,輕輕擦過少年的臂膊,使他的傷口愈合了。
少年驚訝:“你……”
陸燎又拿起醫療球,放在了少年的腳踝上,很快就給他的腳踝消了腫。
少年有點緊張,一直想把自己的腳從陸燎手裡抽回來:“你、你這樣做不好!”
“為什麼不好?”
陸燎掀起眼睛,淺淡眸色的眼平靜地望着少年。
少年眼睫顫了顫:“因為我們不一樣。”
雖說要幫陸燎逃跑,但一看陸燎光滑白皙的皮膚,泛着光澤的柔順長發,再看看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黑色毛躁的短發,他就知道對方和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也許他都不需要幫陸燎逃跑,對方的監護人說不定很快就會趕來救下他。
陸燎“啧”了聲:“哪裡不一樣?就一個頭發的顔色?都是精靈,精靈内部還要分出一個三六九等?”
少年以為陸燎生氣了,一下慌了神:“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陸燎收起醫療球,心知對方的思想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改變的。
他站起身,低眸睨着少年:“不說這個了,就問一句話,你要不要從這裡逃出去?”
少年呆呆地仰望着陸燎,“可、可是,傑德會追過來的,我們打不過他……”
盡管嘴上這樣說着,少年心裡也升起一種不可思議的期望:如果、他是說如果,陸燎真的能帶他離開這裡呢?
陸燎挑眉:“怕什麼,一個半機械人而已,你吓成這樣。”
少年:“……”
那可是把他像小雞仔一樣直接拎起來的家夥,怎麼在陸燎嘴裡簡直不值一提?
“哎,”陸燎上下晃了晃伸出來的手,“你到底幹不幹?”
少年金眸裡情緒變幻,最後化作堅定:“我幹!”
“行,那到時候你就聽我計劃行事。”
“好……對了,你叫什麼呀?”
“我?我叫陸燎,你呢。”
“我嗎?”
少年指指自己,腼腆地笑了下:“我是索幽。”
陸燎點了下頭:“好,索幽,我記住了。”
*
地牢的門又被推開了。
傑德沒有開燈,拿着鑰匙過來給陸燎開門,接着,他就看到陸燎後面還跟着一個人。
他一對上對方的視線,就一怔:“索幽?”
本來該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索幽攏了攏披風,鎮定地直視傑德,眼底沒有波瀾,也沒有因被對方暴力對待而産生的仇恨,似是已經壓入心底。
傑德看向陸燎:“你……”
陸燎掀眼:“索幽現在歸我管了,有意見?”
傑德哪敢有意見,但眼睛裡還是流露出了怨恨和對索幽的不屑:“……行。”
他扭頭帶路:“今天拍賣會都是這些精靈——”
“這些精靈不用去了。”
陸燎說道,手按在監牢冰冷的鐵欄杆上。
傑德立即轉回頭:“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陸燎凜然說道,“計劃裡,這一步要走。”
“行,好。”
想到要親手放走這些好不容易抓到的精靈奴隸,傑德就心痛。但他不得不履行陸燎的命令,隻能咬牙切齒地答應。
以為要一直暗無天日待下去,瑟縮一團的精靈們惶然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接過鑰匙,挨個打開了監牢的門,卻沒有一個人敢出去。
陸燎一根手指懶懶轉着鑰匙,有點疑惑:“你們不逃嗎?”
索幽抿了抿唇,他知道,這種情況是必定會出現的。
果然,下一秒,有精靈驚惶地提出了問題:“逃出去,我們又能去哪裡呢?”
這個社會,真的接納精靈了嗎?
索幽不由自主地,也看向了沉默的少年。
是啊,這個社會,該如何接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