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交流了幾句,絲毫沒注意最前面帶路的人回頭偷偷觀察了一百零八次。
他們在聊什麼?謝予寒胡思亂想着,他會不會關心得太明顯了?
“陸燎要是抓到您偷看怎麼辦?”
詹姆趕上謝予寒,第一句就是這個,着實把他們的二皇子吓得一激靈,想反駁又不敢大聲,隻能擰着眉用氣音低低地說:“詹姆同學,你不要亂說!”
詹姆鏡片反着光:“殿下您心裡清楚,我有沒有亂說。”
謝予寒:“……”
他别開臉,默默問:“很明顯嗎?”
“其實不算明顯。”隻是作為陸燎的室友,詹姆經曆了太多。
他誠懇地說:“您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隻是您還是要注意,得要有一個度。”
謝予寒:“……抱歉,我會收斂一些的。”
詹姆結束這個話題,另提一事:“不過我不是故意來潑您冷水的。我隻是想來問點事。”
“問什麼?”
詹姆扶了扶眼鏡,說:“我們下一步是去植物園,植物園會不會比較危險?畢竟植被豐富,異化獸躲藏的概率可能會提高……為什麼選擇去那裡?”
“那裡離這最近,而且至少藏了三個研究标本。”謝予寒想了想,解釋說,“而且我們已經去過了,摸出來了一條相對安全的路,沒有問題。”
詹姆點點頭:“那我應該沒有問題了。”
二皇子殿下露出如沐春風的笑容,仿佛方才偷看被戳穿的人不是他:“能幫到你就行。”
詹姆又道了聲謝,才退了回去。
陳一葉問他:“詹姆,你去幹什麼了?”
詹姆搖頭:“沒什麼,幫陸燎确認一些事情罷了。”
*
兩個小隊抵達植物園大門,那大門破敗,植物園的标牌歪歪斜斜挂在大門上,風一吹,就發出鐵鏽後“吱呀吱呀”的聲音。
植物長勢很好,甚至能看到不少奇異的植物在職中舒展枝丫。
謝予寒從口袋裡拿出一份地圖:“這是我們在經過植物園的遊客中心拿到的。”
他展開地圖,上面标注了一個點,又圈了兩個大範圍,“我們拿走了一個标本,還有兩個标本大緻位置摸清了,隻是當時正巧遇到了一支強隊,想避風頭,就沒時間去找。”
陸燎問:“那我們把兩個标本都找了嗎?”
“不,”謝予寒搖搖頭,“就像詹姆同學和我說的,植物園本身就具有危險性,我們拿到一個就撤便好。”
陸燎比了個“ok”的手勢:“沒問題。”
“準備好了的話,我們就出發吧。”
徹底進入茂密的樹林覆蓋之地,光線昏暗起來,時不時還能聽見蟲鳴。
路人甲走在最後,身形晃晃悠悠,口幹舌燥,不由得怨天尤人起來:都怪陸燎拍闆要跟着二皇子一道進這種地方來找标本!不如去其他地方慢慢搜呢!他甯可地毯式搜索也不想在森林裡受苦!
特别是這個森林還有沒由來的臭味!
路人甲左顧右盼,才發現罪魁禍首是身邊枯樹枝上,長得碩大的花朵,它們散發着一陣又一陣的惡臭。
路人甲心頭火起,怒而踢了腳這些花:“臭死了!怎麼沒在進化裡淘汰你們這些家夥!”
那花被他踢得歪了一歪,還往後偏去。
路人甲疑惑:自己的力氣已經這麼大了?
……等等,怎麼地面在晃動啊?
“咕。”
突然,那些花朵生長的枯樹枝彎折,像是憑空被連根拔起,花朵一朵接一朵懸在了空中,泥土簌簌往下掉。
更加難聞的惡臭味撲面而來,伴随的還有一大灘黏液滴落在了路人甲肩上。
路人甲同學大腦一片空白,旁邊同伴們兵荒馬亂的喊叫似乎都遠去了,他根本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
“靠!是花龍啊!”
詹姆的吼叫,是路人甲同學被花龍咬進肚子裡時,最後聽到的話。
大家四散躍開,沒法避開的路人甲則被巨大的龍類生物吞入腹中,光腦上小隊成員構成那欄,路人甲的名字迅速變灰。
顯然是在被吞下的那刻就化作了數據碎片,而後強制下線了。
陸燎觀察着眼前叫“花龍”的生物,這類獸形似巨大的蜥蜴,全身褐色如同幹枯的樹枝,喜歡利用寄生在身上的花驅趕天敵以及吸引特殊獸類作為食物。
通常變異的花龍對人類是不感興趣的,這次路人甲純倒黴,自作自受:本來花龍隐匿在周圍環境裡小憩安安靜靜,偏被路過的人類踹了一腳,不發怒才怪。
花龍攻擊起來比較麻煩,陸燎給謝予寒使了個眼色,又給自己小隊幸存隊友打了手勢,大家悄悄在不二度激怒花龍的情況下,趁着花龍還在疑惑剛吃進肚子裡的獵物怎麼沒味,悄悄遠離了它的栖息地。
陸燎借着謝予寒的地圖看了一眼。
所幸,他們的第三個研究标本……已經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