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予寒卻搖了一搖頭:“現在你是男裝,他依然會猛烈追求,說明問題不是出在這裡。”
“這怎麼說?”
謝予寒摩挲了下下巴:“或許,他喜歡的是一種氣質?”
陸燎默了一瞬,眼裡神色變化幾息,而後突然說:“我知道了。”
謝予寒說:“嗯?知道什麼了?你打算怎麼做?”
陸燎站起來,往手腕上纏繃帶,沒有明說自己的計劃:“明天……你就知道了。”
*
第二天,謝予寒就知道陸燎的計劃是什麼了。
s班的同學們險些沒認出他們的校花——
少年氣息凜冽地走入教室,眉眼如冰,照舊冷淡。
不同的是,大家目光都會不自覺落在他的發梢上。
原本松散紮着的馬尾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頭利落的短發,瞧着像紮手的刺猬毛,短簇簇地長在腦袋上。
柔滑光順的長發不再,頭發主人卻不見多痛心,反而一臉輕松,好像早就想這麼做了。
陸燎摸摸一頭的短發,得意地撩起眼皮看向怔愣的謝予寒:“如何?還有聖女的感覺麼?”
沒了長發,那分中和的柔和完全不見,少年淩厲的氣息清晰地完全暴露,撲面襲來。
是兩種不一樣的風格,謝予寒說不清自己喜歡哪一種,也許兩種都喜歡,都可愛。
不過應該不會有人再誤解他是女性了。靠着短發和鋒利的眉眼,誰都得懷疑一下:之前的聖女真是他演的?
謝予寒失笑搖頭:“嗯,完全沒有聖女的感覺啦。”
被肯定了的陸小貓一昂下巴:“那就好,這樣顧臨風應該就不會糾纏了吧。”
謝予寒笑着點點頭:“我猜他應該會放棄了。”
但兩個人都猜錯了。
顧臨風根本不會為這點事放棄!
去食堂路上,顧臨風滿臉歡喜,剛想從後面叫住陸燎,表情卻一頓。
這犀利的發型,似乎不太對……
但學弟想換種風格,他也能理解,盡管這樣聖女的濾鏡碎掉了一塊,但顧臨風自己把自己哄好了:也許學弟是頭發粘上什麼難以清洗的東西,迫不得已把頭發剪掉了呢?
一想到學弟可能會因為剪掉長發,蹙起細眉心疼起來,顧臨風心都揪起來了。
滿腹心疼的,顧臨風聲音溫柔得都能恰出水來:“陸燎學弟!”
陸燎臭着一張臉轉過投頭:“學長,有事?”
顧臨風搜腸刮肚,抓耳撓腮,想憋出一句情話來:“今天中午學弟打算吃紅豆泥還是土豆泥呢?我就不一樣了,我打算吃……我愛你。”
謝予寒懂了陸燎的感覺:在這人來人往間,他都開始替陸燎感受到尴尬。
陸燎立馬意識到,剪短頭發,對于顧臨風那厚如城牆的濾鏡而言,無濟于事。
想要打破這層濾鏡,也許需要另一種快準狠的辦法。
想到此處,少年輕輕地揚起唇角,慢條斯理地說:“學長真的很幽默呢。”
他開始擡起雙手捏了捏自己的指骨,還活動起了手腕,但完全沒注意這古怪舉動的顧臨風還暗喜,面上羞赧地說:“學弟也這麼覺得嗎?你都開始誇我了,這是不是說明——”
“這說明……”少年嘴角下壓,驟然出手,對着顧臨風就是一個過肩摔!
“這說明我根本不喜歡你這套!”
“砰!”
重響響徹教學樓前往食堂的這條小徑,衆目睽睽下,大學的學長被高一的學弟輕松過肩摔,摔到了地上,四腳朝天。
衆人:“……”
躺在地上的顧臨風張大了嘴:“……”
陸燎又是一笑:“抱歉,下手重了點,但夠打破學長的白日夢了吧?”
怎麼回事?難道今天自己還在做夢嗎?
顧臨風有點淩亂,學弟冷漠地拒絕他才對吧,聖女是不屑于自己親自動手的!這麼大幅度的動作,聖女怎麼會舍得做呢?
學弟難道是被别人奪舍了嗎!
顧臨風顫顫巍巍伸手指陸燎:“你、你這樣子的,怎麼可能能演出聖女……!”
短發的精靈啐了他一口,毫不留情打斷他:“我根本不是什麼聖女,你能不能搞清楚這一點?”
罵完顧臨風,他還嫌下手不夠狠,伸出手,又是一個攻擊性極強的中指,才拉着看愣了的謝予寒潇灑離開。
優雅聖潔的聖女才不會暴力過肩摔、也不會粗魯豎中指……
“咔擦。”
這是顧臨風心碎的聲音,也是某些路人同學拍照忘記關光腦提示的聲音。
對方尴尬朝看來的學長一笑,收起光腦,還不忘對身邊的友人感歎:“又是一個因為陸燎一張臉就陷進去,又被那沙包拳頭打出來的可憐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