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老師,這是這個禮拜你們班的營養劑,這箱裡面有75支,如果後續有問題可以向我反應。”
“好的,麻煩林老師了,給我吧。”
郁清穿着一身短袖白T和寬松的黑褲子站在宿舍門前,接過一個類似藥箱的盒子,轉身關上門回到屋裡,把盒子往桌子上一放,坐下來歎了口氣。
誰能想到呢,不過是一腳踩空了個井蓋,他一睜眼就從二十一世紀的大好青年變成了這不知名世界的另一個人。
哦不,準确來說,他應該是隻垂耳兔。
沒錯,就是那種小小軟軟毛茸茸還沒巴掌大的小兔子!
來自于星球編号為6035的兔兔星球。
原主性格内向柔軟,在父母的期望下考上了“育崽師資格證”,剛剛在本地星球工作了一年,就被中心星球的相關部門以優秀的育崽經驗花高價聘請來了這裡,從明天開始,他就是龍龍育崽園的一名育崽師了。
郁清捋了把頭發,對于自己這莫名其妙的穿越感到一陣郁悶。
别看他名字聽着清冷,隐隐還透着一種出塵絕世的仙子感,但他從小到大卻是個讓老師頭疼的不良分子。
小到不穿校服,上課遲到,大到逃課翻牆,網吧通宵,除了幼兒園時期身體不好安分了幾年,從八歲到二十歲的青春期裡全是他的躁動和不羁。
按照高中時期他中二的說法,給他一個機會,他能讓全校的老師記住他的名字。
可是現在,他成了一名育崽師!
這是什麼?這是一種需要耐心、好脾氣和有一點知識儲備的職業。
看看自己,有哪一點是能沾上的?
而且一想到要耐着性子,夾着嗓音和小朋友們說話、哄他們吃飯睡覺以及教他們讀書寫字,他就感到一陣雞皮疙瘩。
救命啊!
他不要!
臣妾做不到啊!
但是合同原主已經簽了,違約的話他沒錢,智腦裡隻有原主賬戶的幾千星币,把他賣了都賠不起,而且人家是法治社會,不興人口/買賣的,搞不好直接包吃包住一條龍,保證你下半生衣食無憂。
找原主父母?
本來占了人家兒子的身體他就沒臉見他們了,怎麼還敢伸手要錢啊!
他可能不是個好學生,但他也要臉的啊!
所以,糾結了一下午的郁老師,頭發都薅了好幾根了,卻也隻能認命,托着下巴唉聲歎氣,等着明天老實上崗。
反正隻是教小孩嘛,應該不難的……吧?
……
第二天,早上六點。
郁清就被吵醒了,罪魁禍首不是他定下的鬧鐘,而是外面一陣低沉的鐘聲,在清晨六點的育崽園裡,猶如一片平靜的湖泊被投入了一塊巨石,漣漪泛起,擴散得很遠。
他痛苦地從床上坐起來,眼眶微腫,眼裡布着血絲,亂七八糟的雞窩頭寫滿了生無可戀。
現在!才!六點!
他扯着被子躺回去,打算繼續睡,外面的門卻被敲響了。
“郁老師,你還沒起來啊?”
外面是昨天和他一起到的鄧老師,聽說來自貓貓星,長得也很有親和力,略微圓潤的臉上總是笑眯眯的,透着一絲佛系。
郁清第一眼見他時就覺得他像傍晚時刻沐浴在夕陽餘晖中的大橘,仿佛下一秒就能聽見他張口“喵~”一聲。
“……該起來了啊,待會兒要去開會呢。”
鄧老師揣着手,上下看了他一眼,眼中露出擔憂,“你快去洗漱吧,以後要記得給自己定鬧鐘……”
郁清難以置信,“每,每天都要這麼早起麼?”
鄧老師笑了笑,“也不一定吧,今天應該是要開會才這麼早,我也沒睡好呢,昨晚準備了一晚上的教案。”
教、教案!?
郁清一大早就不清醒的腦子更淩亂了。
“是啊,我才準備了這麼點。”
鄧老師變戲法似的從空間手環裡拿出一本堪比字典厚度的教案。
郁清:……
這是魔鬼吧!
鄧老師笑眯眯的。
“那,那個橘老師……”
“我姓鄧。”
“哦,那個鄧老師啊,這非得準備嘛?”
鄧老師比他還驚訝,“你沒有麼?”
郁清:……
好了,知道了,這是真的要準備的。
“不過今天主要是迎接學生們入學,應該也沒什麼事,你明天一定得準備了。”
郁清勉強被安慰了,放松了一點困意又返上來了,他打了個哈欠,垂着眼皮,一點精神也提不起來,低沉的鐘聲再次響起,像是催命符般,他垂着眼更無語了。
“我看看是誰大早上的不睡覺制造噪音!還讓不讓人休息了!”
“額,那是……”
郁清已經踩着拖鞋走到走廊上了,伸着手臂就要罵,那鐘聲低沉着,似乎越來越靠近了,等郁清反應過來,擡眼以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看着天空。
略帶涼意的早晨,有些薄霧,天上看着并不湛藍,反而堆砌着白雲翻動,從宿舍樓“回”字型的樓頂看出去,一道修長白色的身影在雲中若隐若現。
他逐漸睜大了眼睛,“那,那是……”
龍啊!
一截白色的尾巴垂下,薄紗似的尾鳍,被樓頂的燈光鑲上暖色的金邊,輕巧地拂過。
“是園長啊,聽說他每天起來後都會舒展一下身體的。”
鄧老師收起教案,繼續揣着手。
郁清看着天上遊動的身影,終于沒有睡意了,心裡激動得很。
這是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