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石頓了頓，内心斟酌片刻，道：“這事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其實，我是從一區那邊一路追查過來的。”

喻祁陽愣了下，想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可能。但……應該不會這麼巧的吧？……應該？

頑石沒發現他的異樣，繼續道：“我們組織為了降低運營成本可持續發展，低價收購了幾家快倒閉的材料廠，統一遷去了一區那邊發展，整合資源的時候順便清了下庫存，但是我卻發現有一家公司在收已經過時沒人要的材料，就覺得有些不對勁，跟着過去看了看，結果發現他們收了材料後又把這批材料送去加工成了武器，我怕……嗯，我怕他們用這批武器騙人，就一路跟了過來，确定了武器存放的位置，在那天晚上才找到機會能進去确認，結果就碰到了這件事。”

“這件事不是組織給我發的任務，是我自己跟過來看的。跟組織沒什麼關系。”他笑了下，“我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還闖了那麼多禍，隻查到一點沒用的東西，沒做出什麼貢獻，也沒能把這件事告訴給那個買武器的人。”

喻祁陽表情有些複雜，道：“生産武器的是麥爾斯的分工廠，收貨的地方是乾息路的軍區倉庫？”

“你怎麼知道？”頑石睜大眼睛，一臉驚奇，“你們真的知道好多情報啊。”

喻祁陽：“……”

他揉了揉眉心，突然覺得自己查錯了方向，應該早點來工廠這邊的，難道這是葉邢對他這麼久沒有來過一次的詛咒？他表情複雜道：“你的貢獻很大，等你回去了把這件事告訴灰燼，他肯定給你發獎金。”

頑石驚喜地直起身，卻又拉扯到傷口，皺起眉嘶了一聲，又躺回去，樂呵呵道：“那就好，我做的事情有用就好。”

喻祁陽點點頭，想問他有沒有留下什麼證據，但看他躺在這兒這麼可憐，身上的東西全都在打鬥逃命中消失了，也知道這事很懸。但出于謹慎，還是問了一句，“你知道他們負責交易的人是誰嗎？”

“我知道，我還拍了下來，很清楚。”頑石情緒很激動，但随即又低落下去，“但是終端丢了。”

喻祁陽的心情也随之大起大落，他看向頑石手腕的位置，有些可惜，但僅片刻，他眼睛一亮，道：“你的終端丢失的時候損傷嚴重嗎？”

“我的終端……”頑石想了想，翻過自己的手腕，看着内側靠近骨頭位置的傷口，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激動道：“終端從内側被破壞，然後摔了出去，應該不會對内部造成太大損傷！隻要找回來還能讀到内部的數據！”

“但你不是說組織的消息都沒有透露出去嗎？會不會是終端摔在地上摔壞了？”

“不，終端沒這麼脆弱，就算經過一場爆炸都還能留下點東西，沒有被利器損傷隻是摔了一下，很大概率還是完好的。”

“那為什麼……？難道是他們不覺得狸語很重要，所以沒當回事？”

“不，狸語很重要，況且現場死了人，隻要有線索軍部都會追查下去。”

注射器與終端一同丢失，注射器已有人在查，可有關狸語的事，目前卻并無有關的任何風聲，說明這終端目前還未被讀取。

軍部發生這種事情，一定會對現場物證嚴格調查，而今沒有調查，隻能說明一件事，終端被當時在場的某個人帶走了，他并沒有意識到裡面會有什麼，所以沒有透露終端的存在。

隻是這樣一來，變數也就更多了，不知是被在場的誰拿走了，是否還留在那個人手裡。但總歸是有了個調查的方向，先查着再說。

喻祁陽結合自己知道的線索，理清了情況。

接下來，隻要确認當時在場人的身份，從中鎖定那個可能拿走終端的人，順着查下去就可以了。

至于如何查，喻祁陽眯起眼……他在軍部不是有個現成的人選。

想起池向晚，喻祁陽眼神突然有點微妙。

按照軍部通報，池向晚被撤職估計就是因為這個案子，那麼他當時應該也在事件現場附近，就是不知道這位身手很好的池中将在搞什麼幺蛾子，這麼大的動靜都沒把他吸引過去。

而且查到頭來，他要查的兩件事居然變成了一件，他們兩人要對付的人也變成了同一個，真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