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并不氣餒,燭總是這樣反複無常,但這都無所謂,隻要他還在,便好:
“但不是會疼嗎?那我今晚抱着你睡吧,和以前一樣。”
安歌親昵的為燭更衣,洗漱,直到入夜,他便淺笑着擁抱着燭共眠。
如果澤沐然在,一定會覺得好笑,在丹珠轉移前,安歌輕易是死不了的。
燭畢竟不是澤神或者是祝神安神那些,他的力量不能規避他人刺殺投毒,隻能在自己的力量範圍之下保他不死。
當一個人斷頭不死,穿心仍活的時候,澤沐然不信他察覺不到異常。
倒不如說,那日他向安歌讨要丹珠,他那麼有恃無恐,怕便是已經知道是因為燭的丹珠在保他不死罷了,不過他可能不知道,澤沐然都無需拿出本體,光用荒神受肉,别說是體内蘊含燭丹珠的他,就連全盛時期的燭也隻能被活活吞噬。
法則對法則,自然以大吞小。
臨近新年,不知為何不滅王朝突然變了風向,才半個月裡,就已經天氣變化下了兩場鵝毛大雪,堆積有一尺厚,沒過兩日又驟然回暖甚至熾熱,雪便又融化個幹幹淨淨。
朝堂之上不斷有朝臣觐見,不斷質問安歌到底是做了什麼事,這才導緻天顯異象。
按理來說,不滅王朝受到燭力量的庇佑,這天自然一直都在春夏之間的季節,這在地理位置偏北的的衆國之間,可謂是實屬罕見。
刨除每隔百年除皇城外的四十年天災,這不落王朝的中心王城也從未經曆過這樣大變天的情況。更何況距離下一個百年還遠遠不及,這可是非常不詳的征兆。
澤沐然對此也是啧啧稱奇,畢竟這事不是他做的,但澤沐然也大概料到了什麼,便隐去身形回去看了一次,還有半個月便是新年,澤沐然自然是去問他要不要反悔。
燭給出的答案是再等等,他在等安歌把丹珠找出來還給他。澤沐然也是忍不住冷笑譏諷了幾句,他一眼便看出燭的狀态越來越差了,想必燭追的太急,那安歌也開始故意躲他。
在新年即将到來的前兩天,澤沐然又去了一次,果然,他又采補了,身上的斑紋重新顯現,隻是不多也很淡。
澤沐然見他這般也是冷笑譏諷:
“怎麼?這次你也說要再等等嗎?”
燭眸光微暗,沉吟片刻,卻道:
“我……再等等,他說要與我一同過新年的。”
澤沐然蹙眉,心說那安歌拖着你就罷了,我可沒時間陪着你在這耗:
“那你到底要我什麼時候才動手?”
燭沉默半晌,突然道:
“我還記得安世王。”
澤沐然幹脆随意找個地方坐下:
“誰?不滅王朝第一代?請你入殿那個?”
燭道:
“是……安歌長的很像他。”
澤沐然眼皮跳跳,他扒了個橘子丢給燭:
“安世王已經死了,沒有什麼轉世也沒有什麼輪回,别人不懂就算了,你可是燭,安歌不是安世王。”
燭并未刻意去接,但那橘子剛好落到他的掌心裡,燭垂着頭,看向掌心紅橙的橘子,遲疑道:
“我知道,但……如果可以,我……”
澤沐然當然明白,因為心中挂念,想要留下點那安世王的痕迹,所以不想滅國。
但他不是來這裡看燭大發善心奉獻燃燒的,也是不耐煩,打斷道:
“山河亦會死亡,一個不滅王朝罷了,你的壽命已然不足四百年,不滅因你而興,你一死,四百年後一樣會滅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