鴟於附離沉默了,更何況,他意識到眼前的塵栀并不想和他走,當塵栀知道這裡并不止一個鴟於附離的時候,似乎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但是他并不想要因此放手,他已經見過前九名鴟於附離在繭室裡的情況,他也見過除他以外的那些鴟於附離和澤沐然。
所以他很明白,這裡并不缺他一個鴟於附離,十個校對太多了,隻要有兩三個就已經足夠了。
鴟於附離很清楚,即便沒有他,他們也會守好墨軒家,守好他的那些執念,他的存在已經不再是必要的,會有人替他完成那一切。
但是赤夏塵栀,是屬于他的遺憾,他想要改變的,得到的,是屬于他的那部分。
即便道理擺在面前,鴟於附離還是不願意放手,他固執的耍起脾氣,不願意歸去,隻是死死抓着塵栀不肯放手。
澤沐然并沒有因此生氣,隻是笑笑:
“既然你那麼喜歡塵栀,那麼,我有個提議,幹脆讓他和你一起在繭室入睡如何?這樣在外面的澤沐然回來之前,他便不需要蛾的皮。”
鴟於附離氣的咬牙,但卻顯得很是畏懼澤沐然,掙紮了半晌,洩了氣一般委屈巴巴的道:
“我不要那樣,我……我要醒着。”
第二個鴟於附離甩了甩長尾,顯得更加不耐煩了:
“我們會考慮你的提議,不過你現在需要回到繭室。不如這樣,我個人答應你,在不會産生負面代價的情況下,盡力滿足你的需求。”
鴟於附離沒有回答,澤沐然便看向塵栀,塵栀也在看着他們。
澤沐然問:
“塵栀,你怎麼想?”
塵栀微微思索:
“我需要多久才能适應這裡,自由行動?”
澤沐然似乎對這個問題感到很驚訝,稍微愣了愣,随後才道:
“不清楚,有的人很快便能适應,有的人到死也不能适應。不過,如果你待在繭室,會給我們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在這裡我們不太好一直照顧你。”
塵栀看向鴟於附離,第二個鴟於附離似乎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麼:
“他不行,如果他出來的時間太長,就會受到持續的污染,你所處的這個繭房雖然可以保護你,但還遠遠達不到能夠使他完全不受影響的标準。”
“如果他的污染到達一定程度,那麼他的存在就和我一樣,不具備校對參考的價值。但考慮到過去的真實性,他會在污染程度過高之前就被回收處理。”
赤夏塵栀稍作推測,雖然不能完全理解,但也不是不能明白,因此道:
“我想,保持意識清醒的活動。如果你們不能保證這一點,不要用那種奇怪的手段,幹脆讓我入眠。”
澤沐然看向鴟於附離,鴟於附離雖然不情願,但還是陰沉着臉松了尾巴,放下人,站起身走了。
第二位鴟於附離見狀也靠過去與之勾肩搭背:
“我會幫你想辦法的,我也是鴟於附離,我懂你。”
說着他便擺過尾巴與鴟於附離的長尾纏繞在一起,鴟於附離當然知道他隐晦的在暗示什麼,也是窩火的推了一把第二個鴟於附離:
“滾開,我知道你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第二個鴟於附離将手按在牆壁上,頓時吞沒大半,随後牆面便大開,鴟於附離大步踏出,既沒有回頭,也沒有停留。
牆壁很快關閉,恢複如初,像是傷口愈合那般,塵栀坐的筆直,看向房屋内僅剩的澤沐然,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你要,怎麼處理我。”
塵栀垂下頭,與之前三人都在的感覺不同,當那兩個鴟於附離離開後,他明顯感覺得到眼前的這個澤沐然的氣場此時才徹底顯現,叫人感覺非常的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