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瑕意識到自己就是這白璧公主,頓時怒氣遏制不住地上湧。此時罪魁禍首、戴着金狼面的蕭骁冷冷道:“你們商量好了沒有?是一個一個來,還是一起上?”
姬無瑕扯了一下自己的便宜父皇手上的頭發,沒扯動,于是稍稍擰身,一個鞭腿掃了出去。老皇帝啊呀一聲大叫,按先前女官滾的路線也滾下了城牆。
姬無瑕把滿頭漆黑如瀑的長發一甩,對蕭骁怒吼道:“你吵什麼?!一邊等着領死!”
或許是他的話語太有氣魄,蕭骁竟被震懾住,半晌未發言。
“公孫将軍。”姬無瑕迅速判斷出一個靠得住的,“你背上背的劍匣可是空的?”
“啊?”公孫衡被點名,也愣住了,試探道,“劍匣中乃是名劍純鈞,公主……公主想要這把劍?”
姬無瑕滿意地點頭,心想果然是個老實人,無瑕最喜歡老實人了。如果讓他去打蕭骁……兩人的武力都是男主配置,對方有兵,他沒有兵,應該打不過……
不管了,最差情況是蕭骁獲勝,也沒什麼大不了,隻是按原劇情發展了而已。就先這麼莽下去吧!
當下公孫衡在城外最左側,蕭骁在中間,西昌侯偏右,鄒司徒最右。姬無瑕指着萬人隊的首領鄒司徒,對公孫衡道:“你去挾持他,把劍架在他脖子上,讓他的兵揍那個金面具。”
他話音未落,公孫衡即刻反應過來,從馬上一個輕功飛躍,躍過蕭骁和西昌侯的頭頂,跳到十丈之外的鄒司徒身後。蕭骁和西昌侯的腦袋跟随他仰頭轉了半圈。
公孫衡又用手抱緊鄒司徒的腰,試圖再反向跳十丈,回到自己的馬上。
此時異變突生!
鄒司徒很有點胖,至少兩百來斤,以公孫衡頂級的輕功水平,跳過來輕輕松,但抱着他跳回去則錯估了載重,兩人像被繩子拴着的螞蚱一般低空飄過,就這樣撞倒了騎着馬的西昌侯。
“西昌侯,失禮失禮!”公孫衡條件反射地道歉,一手環腰拎着沒有腰的鄒司徒,一手把西昌侯從地上拉起來。
姬無瑕心生仰慕,公孫衡力氣還挺大。遠遠望去,隻能看到他銀灰色的胸甲穿得嚴嚴實實,下面結實的肌肉隻能靠意淫。
城下三名漢人高官武将整理服飾,互相鞠躬作揖團團道歉,蕭骁抱胸看熱鬧。姬無瑕大喊道:“正好,公孫衡你可以同時劫持他們兩個!”
公孫衡猶豫道:“這樣于禮不合……”
姬無瑕扯破了嗓子怒吼:“大周在戰場上拍賣公主就于禮合了嗎?!”
公孫衡正色道:“鄒司徒,西昌侯,多有得罪!您兩位在此劍脅迫之下護衛王城,也算護衛王城,乃是流芳千古的大功一件。”
公孫衡把心一橫,把劍也一橫,并排架在兩個人脖子上:“兩位放心,今日之事無論成敗,在下絕不會說出去,确保兩位名節無損!”
胖胖的鄒司徒與瘦瘦的西昌侯擠在一把劍下,鄒司徒占了劍刃的七成長度,西昌侯隻占了三成。
“别廢話了,都聽我的!”姬無瑕大聲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揍他丫的——!”
鄒司徒與西昌侯對視一眼,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各自大義凜然,下令士兵擊鼓進擊,圍剿那異族軍隊!
于是一萬步兵與一千騎兵夾雜,後陣的戰鼓突然如海嘯般擂起來,兵士喊得山搖地動,不斷互相踩腳。
金狼王子蕭骁正吃得好好的瓜掉了一地。城外士兵這麼密集,根本沒有騎兵沖鋒的空間,他們很快就被大量步兵推推搡搡,逼往城牆。蕭骁在陣前率先拔出明晃晃的彎刀應戰,霎時間抖開一片明淨閃光。
彎刀的光弧到處,如一道輝煌的火環擴散,前排步兵發出齊聲慘叫,異族騎兵們則彼此呼喊,把他們的王子護在中心。
但步兵的人數實在是太多了,像螞蟻一般密密麻麻地湧上。一名異族騎兵被砍中了馬腿,馬匹一聲嘶鳴,把他猛地甩到地上,眼看就要被步兵踐踏而死。
蕭骁馭馬向前,探身,健腰折到極限,以一種墜馬似的姿勢,從馬側伸手一提一帶,把那個騎兵從地上扯了起來,扔到另一個騎兵馬後。
好腰!姬無瑕不禁又有些為之心折。
戰圈之外,公孫衡實在擠不進去,打馬試探了好幾次,終于在遠處解下背上長弓,對着戰團扯開。
箭頭的冷光迎着月色一閃,随即劃破長空,如一道流星降世,直奔戰團中央的蕭骁。
姬無瑕屏息注視着那道流星,戰場上的喊殺聲暫時離他而去,他耳邊隻聽到金狼王子怒喝一聲,豎起彎刀,将那顆流星從當中劈為兩半!
火花四濺,戰局重新開始流動,蕭骁一邊揮刀一邊不忘罪魁禍首,用字正腔圓的漢話中氣十足地大喊道:“白璧,我淦你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