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骁道:“回去了,成婚之前,咱們得先跟奇夷算賬。”
蕭骁喊鵝黃過來,往常他都是把姬無瑕拽上馬的,客氣一點也是抱上去的。唯有這次,他雙手交叉,半跪下給姬無瑕踩。
姬無瑕道:“不不不不用這樣,你這樣我反倒容易摔着。”
蕭骁露出俊朗的笑容,還是照舊把姬無瑕抱上去,鵝黃自行找方向奔回烏桓人的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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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營地外,遠遠望去,蕭骁的神色就沉了下來。現在已經日上三竿,烏桓人的營地中卻無人走動,像一座空城。
“出事了。”姬無瑕也明白。
兩人直奔單于大帳外,往日熱鬧喧嚣的大帳中案幾翻塌,單于的桌上甚至有幾道刀劍留下來的痕迹。蕭骁從地上撿起一枚箭頭,仔細端詳。
“怎麼說?”姬無瑕湊上來問。
“是匈奴人的箭。”蕭骁沉聲道。
姬無瑕眼裡所有箭頭都長得一樣,也不知道蕭骁怎麼看出來的。
蕭骁飛奔出帳,在營地裡大吼一聲:“時越!”
姬無瑕跟出去,就看到時越像鵝黃一樣,在蕭骁的一聲召喚下,從遠處狂奔而來。然而時越臉上帶着一道傷,滿身是血,一見他便撲倒在地,道:“王子你總算回來了!”
時越垂着頭道:“日出之前,奇夷勾結匈奴騎兵,攻入營地,抓走了單于。現在事情麻煩了!”
蕭骁難以置信地問:“他要殺了父王?”
烏桓人向來崇尚武力說話,蕭骁可以接受自己的哥哥要殺自己、自己的妻子,卻很難理解連父王都要殺。這是背叛整個族群的大罪!
時越道:“不清楚。我帶您的親衛隊拼死反抗,但匈奴人多勢衆,他們還是帶走了單于,往歸赤山上去了。看那方向,去的可能是聖地!”
蕭骁馬上上馬,對時越道:“還有多少能作戰的人?都叫過來!”
時越道:“不多了!有些在巫醫那裡治傷,剩下的我馬上召集!”
姬無瑕仰頭看蕭骁:“帶我去!我也要去!”
蕭骁道:“你在家裡等我。”
姬無瑕怒道:“你這是什麼大男子主義!老子也是奇夷的受害者,老子偏要去!”
蕭骁道:“不行!你得聽我的!”
說完這句,蕭骁便打馬掉頭,鵝黃最後惆怅而無奈地看了姬無瑕一眼,不得不轉頭了。
姬無瑕:“……”
蕭骁一溜煙跑遠了,姬無瑕在他身後大叫:“你這臭男人!”
姬無瑕有些氣憤,主要是蕭骁這副遇事毫不商量、說一不二的架勢惹到了他。
他站在原地打轉,想了想,自己就算想去,也得有人帶路啊,該不會在山裡迷路吧?
他往時越消失的方向走了幾步,想找到一個烏桓戰士偷偷摸摸跟着。路過一座貴族的豪華大帳時,聽到裡頭傳來欽琳大喊的聲音:“老娘偏要去!”
姬無瑕:……遊牧民族的帳篷隔音真差!
接着是中年男子大聲斥責:“他們兄弟相争,不管誰赢了,都早晚會娶你,你現在就站隊有什麼好處?!你這麼幫烏樓漸,萬一奇夷勝出,可就是要了你爹我的老命!”
稍後,欽琳的父親掀開帳篷門,氣沖沖地走出來。
姬無瑕心想:好嘛,向導送上門,現在有人認得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