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秦關晖那劍刺破了倚明窗喉結上的皮,此刻傷口結痂,眼看着楚熙南伸出舌頭要舔,倚明窗忙推開他。
楚熙南不依不饒,又将臉湊了上來。
呼出的氣打在身上,絨毛卓豎,這種暧昧的姿勢,倚明窗完全沒有任何缱绻的心思,反而越發覺得詭異,在猜測出真相的同時,他立馬将身上的人甩下,見了鬼似的往後退了幾步。
不對,他可能是真見鬼了。
【恭喜宿主引出魅魔,完成任務,獎勵100積分。】
果然。
倚明窗忍住懼怕,垂在衣袖下的手捏得緊緊。
“楚熙南”從地上爬起來,從容整理着裝,随後朝倚明窗挑眉一笑,“我還以為你們兩人情投意合呢。”
明明是楚熙南的臉,被魅魔控制後,一舉一動都帶上了難以言說的誘惑。
你們兩人?說的是他與楚熙南?
倚明窗面上不作表情,手摸去腰上八卦鏡。
“所以,你對我的魅術才沒有任何反應。”“楚熙南”古靈精怪地歪頭一笑,半張臉沒入黑暗,過于秀美的臉在昏亮環境下蔓延上了陰冷氣息,猶如吐着蛇信子的毒蛇。
“可惜了,這樣的心髒吃起來會少了些靈氣。但我向來不挑食。”
“别的妖怪吸陽氣,你倒好,還吃上心髒了。”八卦鏡綁得有些緊,倚明窗拖延時間,表面不露慌張,手使勁拽扯鏡子。
魅魔輕輕笑笑,“鬼才需采補陽氣,我是魅魔,自然要吃心髒了。”
鏡子越拉越緊,倚明窗有些急了:“那你怎麼不吃你上身這人的心髒?他年輕,肉質肯定更加鮮嫩。”
“我喜歡你這般強壯的男子。”魅魔輕抛媚眼。
說罷,因楚熙南還未痊愈的腿傷,他仿若斷掉了一邊提線的木偶,搖搖晃晃走過來,半勾起來的嘴唇顯得格外恐怖。
倚明窗神色一凝,向後退去的同時将剛解開的鏡子摔去地上。
清脆一聲,破碎的鏡片崩裂成幾塊彈跳落穩,迸射出一道亮光,捆妖鍊循着這光破窗而入。
一直挨近他的“楚熙南”不屑于他的小動作,步步緊逼,逼得倚明窗已經退無可退,魅魔緊緊挨上,兩人之間隻有一拳之隔。
及時趕到的捆妖鍊纏繞住魅魔。
魅魔神色一凜,帶着笑意仰頭看來,倚明窗恰好低頭,兩人視線啪叽一撞,魅魔勾了勾嘴角。
魅魔無聲而動唇,似是說了幾個字,憑借着最後的力氣仰頭,輕佻地吻在倚明窗下颌,便毫無預兆合目昏了過去,撞進了倚明窗的懷裡。
失去了意識的少年身子沉,但于倚明窗而言并不算很重。
他單手撈過肩,讓人半靠在他身上,擡頭看向姗姗來遲學着捆妖鍊不走正門破窗而入的秦關晖。
倚明窗彎曲食指,輕輕刮着自己鼻梁,望向地上鏡子碎片,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道:“那魅魔并未顯現原形。”
秦關晖唇線抿緊,對着地上虛抓一把,碎片自動飛去他掌心恢複原狀,将鏡子塞入腰帶,他道:“方才發生的一切我都從鏡子中看到了,無需你贅述。”
他将目光落在倚明窗身旁,似有所思:“看來還真是我誤會你們了,你倆确實沒什麼奸情。”
奸情……
倚明窗無語,右手摟住的人醒來微微一動,立馬從倚明窗身上離開,還往遠處跨了一步,就像倚明窗是什麼妖魔鬼怪,避邪一般和他拉開距離,語調都沉了不少:“剛才的行為不受我的控制。”
秦關晖沒精神浪費時間,便直接打斷:“行了,今晚你們暫住鎮長的府上。魅魔離開時對你說他一定要吃你的心。無論是出于保護你還是捉住他的目的,你都暫時不能離開我身邊。”他看向倚明窗。
——我一定會吃掉你的心。
所以,魅魔當時是在說這句話啊。
倚明窗無所謂地聳聳肩。
秦關晖這人平時行為實在無禮,但在某些行為上禮數還算周到,起碼他還安排了馬車将兩人接回府上。
馬車裡,秦關晖坐在最外邊,右手小臂上纏着捆妖鍊,身子傾在搭在膝蓋的手上,透過簾子觀察外邊的風吹草動。
倚明窗被馬車晃得頭暈,揉着太陽穴,轉眼,見楚熙南一聲不吭低着頭,便問:“身體不舒服嗎?”
“還好。”
倚明窗也隻是随口一問,揉着脖子:“還以為被鬼上身會有後遺症呢。”
楚熙南擡起頭來看向他,語氣嚴肅:“我說我沒事。”
馬車簾子被風吹得一動,摻雜着夜晚微涼的寒氣灌進馬車,倚明窗被吹得一顫,抱住胳膊,小聲吐槽:“兇什麼兇。”
秦關晖湊熱鬧:“怎麼可能沒事,被魅魔借舍上身,隻是失去了對身體的操控權,意識卻還殘留。我看這小兄弟臉皮薄得很,估計因為被魅魔操控着做了些出格的事正惱怒着,恨不得立馬将那魅魔腰斬。”雖說是猜測,他似乎歪打正着說中了事實。
楚熙南咬着嘴唇強壓住被猜中心事的羞赧,倚明窗覺着小主角這傲嬌性子好笑,上手拍拍他的肩:“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麼呢。”被吃豆腐的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