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笑着望他:“什麼事呀?”
一個活生生的人,有頭有臉,比方才那些畫面正常多了。
倚明窗問他:“這是後山禁地,你來這幹什麼?”
那弟子道:“普鑼師兄,你在說什麼胡話啊?我們不是去給璞英道人送飯的嗎?”
普鑼?第一位死者?
倚明窗低頭,他身上的衣服變為了金絲校服。
不知此刻的幻境是何意思,倚明窗代入角色,順水推舟道:“哦哦,那走吧。”
兩人來到禁地門口,禁地是一個石洞。
男弟子将食籠放在門口,好似因為封印止步于此,他對着裡邊道:“前輩,前輩,吃飯啦。”
璞英道人由内走出。他身穿粗布麻衣,披散的頭發被整齊地理在腦後,用一根稻草緊緊紮住。
既是前輩,他長得卻不老,俊朗的面孔溫溫笑着,對男弟子道:“小朱,今日又是你來送飯。又犯什麼錯了?”
小朱傻笑道:“前輩,我找師傅說了,以後送飯這事就我來做了。”
璞英愣住,罵他:“你個呆子。有這閑時不如花些時間精進法術。”
“給前輩送飯我是心甘情願的。”小朱搖頭。
“行了行了,送完飯就走吧。”倚明窗不受控制地開口,他抱手睨了眼璞英,所做的行為應當是複制粘貼當初普鑼所做,“一個被封禁了的不吃飯就要餓死的廢物,叫什麼前輩。”
小朱紅着臉反駁:“沒有的!璞英前輩人很好的。他還教我……”
“小朱。”璞英打斷他之後的話,飽含某種惡意的目光掃向“普鑼”,“送完飯就先走吧。”
路上,“普鑼”問:“璞英教你什麼?你不會背着師傅學邪術吧?”
被戳中心思後,小朱面紅耳赤:“你你你……不是邪術!我自己太蠢,劍術總是跟不上。之前來送飯時跟前輩抱怨過幾句,前輩便指點我。”
普鑼道:“怪不得呢,我說你進步那麼快。這樣吧,我也跟你來幾次,你讓他也指點指點我,否則……我就找師傅告狀,讓師傅罰你以後都不能來。”
倚明窗占據着普鑼的身份,以第一視角觀看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普鑼以此威脅小朱,此後幾次送飯都和小朱一起跟來,璞英看在小朱的面上給這兩人指點。
某日,送完飯後,路上普鑼道:“要不我們讓前輩教我們吸人靈力增長法術的邪術吧……這也算不得邪術,像我們這種沒天賦的,得練到何年何月才能有所成就!就連楚熙南那種身有仙骨的人都吃力,更何況我們這種普通人。”
野心隻會越喂越大。
小朱搖頭:“前輩說了,讓我以後要做正事,不要學他,步入他的後塵。”
“你是他的狗啊,他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普鑼皺眉,“那你以後别來了,我自己去求他。”
小朱言辭堅硬:“不行的!前輩說過他不會再做壞事了,你也别做。”
兩人正好走至山中階梯,緩緩往下走時。
“優柔寡斷。”普鑼伸手一推小朱,冷漠地看着他跌足摔下去,滾了幾圈落地。
小朱摔得一身是血,普鑼走近後用腳踹他,“不給你個教訓你還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我身後是普家,在淩山連掌門都得對我客客氣氣的。你個小喽啰,連我的話你也敢違抗。”
小朱仍是一動不動,普鑼皺眉,彎身探氣,識得小朱死後,他慌張地咽下口水,吹了口哨喚來了家中傳信靈鴿,讓其帶了消息回去。
不多時,幾人趕來,一張草席裹住小朱的屍體,擡着離開了。
普鑼留在原地,拍了拍自己踢過小朱的鞋子,“晦氣。果然是廢物,摔一下就死了。”
過些日子,普鑼再來送飯,并求璞英教他邪術,璞英未明面拒絕,隻是問他:“小朱人呢?”
“哦,他傷了靈脈修不了仙,下山去了。”普鑼面不改色。
璞英道:“不可能。他離開前一定會與我講的。”
“你以為自己是誰啊?他并不将你放在眼裡,不過把你當成個能夠助他提升法術的冤大頭罷了。”
璞英猛然起身往他走來,普鑼吓得往後退 ,設在洞門口的封印将璞英打回山洞。
見有設在這裡的封印保護自己,普鑼多了些底氣,趾高氣昂地問他:“你教不教我邪術?”
璞英站穩,甩袖回洞,“不教。”
未達到目的,普鑼惱羞成怒,破口罵道:“你以為你自己誰啊!是不是隻要小朱求你,你就會教他?哈哈哈哈,别想了,小朱死了!你永遠見不到他了!真不知道他那個廢物是如何取悅你的……”
璞英的腳步一頓,回身甩出一道法術,那法術被洞口封印攔住,結界與之抗衡之時開開合合,封印似乎要打開了。
普鑼見勢不對,及時溜走。臨走前,璞玉狠毒的目光直直追着他的背影,如實質般,仿佛要挖他血肉。
身臨其境後的恐懼頓時消失,倚明窗清醒後睜開眼,身上已經起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頭頂的火球還在發着光,照着面前禁地幽深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