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刹廟的後院雜草叢生,倚明窗站到被捆住的青虺身旁,望着楚熙南和秦關晖從草叢裡搬出一塊塊骨頭,将其拼湊成了一具完整的屍骨。
秦關晖拍掉手上灰塵,對着草叢招手,八卦鏡飛出草叢落到他手上,他回頭望着倚明窗,“何四,你為什麼扔了鏡子?忘記我囑咐你的了?”
八卦鏡雖能觀察攜帶它的人所經曆的場景,但若要知道它所在的位置,必須打碎鏡子。還好他從鏡子裡看見倚明窗與女子來了玉刹廟,這才能及時趕到。
既然招招手就出來了,幹嘛還讓他來撿鏡子。
倚明窗見此狀,正在心裡吐槽叫他來撿鏡子的楚熙南,被這麼一問,眨了眨眼,裝傻地啊啊叫。
秦關晖揮手解除禁言術,“說話。”
倚明窗指着青虺,人畜無害的模樣,“她讓我扔的鏡子。”
“?”青虺瞪向倚明窗,“孤……我可沒有這般做!”
“他是個傻子,自然不會說謊。”秦關晖提劍攔在青虺頸前,往骷髅偏了偏頭,“說吧,躺在那邊那位是誰?”
青虺蹙眉,目光掃過那具屍體,帶了厭惡,“我不知道,晦氣極了,竟然死在了玉娘娘的廟裡。”
秦關晖橫劍,用劍面輕拍青虺的手臂,“人命關天,玉刹在九天之上,也不會覺得一座廟比人命還珍貴的。”說罷,收了劍。
青虺眉眼微微一動。
在屍骨身邊查看的楚熙南對着秦關晖道:“應當不是她搞的鬼,這并非女子的屍體,還是受了外傷而死。”
秦關晖走上前去,兩人圍着屍骨讨論分析了起來。
“頭骨上有傷,應當是受了撞擊而亡。”
“這是人為的命案。”
“帶回村子吧,看有沒有人來認領。”
……
倚明窗低頭思索此事。
“小人類,給孤解開。”青虺小聲。
見這兩人無暇管他們,倚明窗在青虺頻頻眨眼示意下,解開了捆妖鍊,見青虺走遠了,他假模假樣提醒兩人道:“跑了跑了,人跑了。”
秦關晖聞聲回頭,對着地上的捆妖鍊,“你怎麼回事?連個妖都鎖不住?”
捆妖鍊飛起來,在空中委屈地擺了擺鍊頭,鍊尾指了指倚明窗。
秦關晖随着捆妖鍊的動作看向倚明窗,“它說是你放走她的。”
倚明窗無辜搖頭,熟稔地裝傻,“沒有沒有!我不是故意的!我要跟那位姐姐玩,所以放了她。”
這捆妖鍊要成仙啊,之前拆斷了會自動複原,如今還能指認他。
自從在和貴鎮上被張虎掙斷了兩根捆妖鍊,秦關晖痛定思痛,就用靈力做了一條通人性的捆妖鍊。如今使來,還挺好用的。
“那妖說的若是真的,她并不是罪魁禍首,捉了她也沒用。”他提溜着倚明窗的領子來到骷髅旁,“你知道這是誰嗎?”
倚明窗拒絕挨近屍骨,抱住秦關晖的手臂掩住半個身子,搖頭,“不知道。”
此刻天已完全黑下,楚熙南手中舉着火折子,看了眼空中飄着的捆妖鍊,向秦關晖提建議:“用你那鍊子捆着屍骨下山吧。”
秦關晖不樂:“我那鍊子是用來捆妖不是捆屍體的。”
楚熙南的目光移到他身後的倚明窗臉上,“那行呀,你或者那個小傻子抱着碎骨,我拎着骷髅頭,我們親手把他帶下山。”
“我下次不會再和你下山了。”秦關晖撇着嘴,操控捆妖鍊串珍珠般把屍骨串起來,抽出佩劍甩到空中,禦劍飛行率先下山去了。
留在原地的倚明窗笑容可掬,帶着讨好意味地望着楚熙南,深怕這人黑燈瞎火的給他丢在荒山野嶺,讓他在玉刹廟睡一晚。
楚熙南踩在劍上,提着倚明窗的領子将他拎到劍的前邊,飛了一段距離,突然出聲:“何四?”
“何四,我是何四,飛飛咯。”倚明窗滿臉憊态,這時還要裝傻,頓覺身心俱疲。
楚熙南低頭望着面前這個瘦小的人,“我總感覺你不是真傻。”
倚明窗傻笑回應。
他身後接着傳來涼涼一句,“要是将你扔下去,吓吓之後能不能治好你的傻病?”
不是吧,又來。
倚明窗身子僵硬片刻,靈機一動,自然轉身抱住楚熙南的手,像塊膏藥般緊緊挨着他,“好高,我怕。”
他就不信他抱那麼緊,楚熙南還能把他扔下去。
楚熙南臉迅速變黑,“松開。”
方才在廟裡他這般抱楚熙南的手,楚熙南也是這樣黑臉的。
有那麼讨厭被人抱着手嗎?當初一起睡的時候他被楚熙南摟着腰都沒說什麼,這人就是矯情。
以防萬一,倚明窗并沒松手,被楚熙南的高氣壓威脅了整個路程,靠裝傻無視了楚熙南的喝令。
着陸後,倚明窗迫不及待地撒開手要走,楚熙南拉住他的衣領,将人提到身邊後,施了法術又禁了他的言。
秦關晖道:“怎麼多此一舉?”
楚熙南道:“免得打草驚蛇。”
又隻能啊啊叫的倚明窗合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