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芝枝與楚熙南都是各自門派的佼佼者,木行妖鏡的各類妖怪都不難打敗。
倚明窗跟在其中沒發揮什麼作用,也樂得自在。
唯一不太方便的便是,楚熙南與他寸步不離,事事關心他。
自楚熙南發瘋自傷後,倚明窗都不敢違抗這祖宗的意願,亂成漿糊的大腦很難正常思考,想了許久都未想通楚熙南要幹什麼。
打散妖怪後,幾人圍坐暫歇。
琉心派的弟子靠在背後樹木上,喝了口水後,問倚明窗,“王享道友,你們派有個女弟子,上次與我一隊,裹得很嚴實那位,劍術很厲害啊。”
是第一次妖鏡裡與任矜一起的那位女子嗎?
倚明窗有些印象,打着哈哈道:“我不久前才加入曉風派,對門派裡的弟子了解得不夠多。”
坐在他身旁的楚熙南手搭在他的後肩,細細摩挲着露出衣服的皮膚。
倚明窗渾身不适,縮了縮脖子,搭在上邊的手捏得更緊,扼住了他的行動,他無奈小聲,“你有沒有覺得,你此時捏住我後脖子的動作,有點像拎狗啊。”
楚熙南微頓,手松了勁兒,“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身體困着股火,與倚明窗接近時,那火燒得旺極了,隻有等他與倚明窗接觸時,肌膚相觸的感覺化為清涼的泉水湧過全身,這股無名火才能有所收斂。
停頓了下,他道:“我隻是想摸你。”
身旁琉心派的弟子噴出口裡的水,關芝枝抱臂背過身去。
倚明窗差些咬到自己的舌頭,将背上不安分的手拽了下來,“你……”
他一番教育人的話還未說出,遠處傳來驚悚的尖叫聲。
幾人紛紛警戒握上腰中劍,往尖叫聲中趕了過去。
前方萬木相鄰圍成圈,圈中陣眼裡放着一塊石頭,是一種相當邪門的殺人陣——萬木陣。
入陣者見血才有活路,以死才能換生。
楚熙南按住倚明窗的肩,兩人對視之間,倚明窗發覺,楚熙南平靜的目光下,蘊含着洶湧的情緒。
上次在萬木陣中,楚熙南險些被心魔魇住,後遺症應當挺大。
思及此,倚明窗拉住楚熙南的手腕,輕輕捏了下,好似這個動作能傳遞能量安撫楚熙南。
關芝枝乃年輕一輩中用陣的能者,雖說萬木陣此等邪術被列在禁書内,但她一眼就認出,此刻蹙眉拔劍,環顧四周。
陣外的榮欣吓得失神,見到熟人後便靠了過來,緊挨倚明窗,一時沒意識到楚熙南不太友好的目光,“王道友,那樹木将進去了的弟子拆皮剝肉後扔到地上,紅土将人吞了下去了……這是什麼妖,太邪門了吧。幸好隻是假死,不然也太慘烈了。”
關芝枝吸了口氣,道:“不是假死。”
榮欣微愣,“道友何意?”
關芝枝補充道:“那人可能真死了。”
“真,真死?”榮欣捂住嘴,“我就說那陣奇怪,陣外還有條鍊子一直阻止我們進去,但那弟子不聽,跨進去後就……”
“鍊子?”倚明窗與楚熙南走過去,躺落在地上的捆妖鍊不似往日生龍活虎,死物般躺在了地上。
兩人來不及奇怪,周遭的環境忽然翻天覆地,原本滿眼望過去皆是樹木的場景頓時變為了窮荒野嶺,白日換為昏灰的天空,空氣裡像浮着一層蒙蒙的灰,被其籠罩的大地陰暗而低沉。
大地震顫,衆人搖晃後站穩。
關芝枝臉色難看,“完了,鎮妖珠碎了。”
鎮妖珠鎮住鏡中萬妖,一旦鏡内有人真的死去,鎮妖珠便會碎裂。而鏡中妖怪或是人都不能傷害到進入鏡中的弟子,但陣法可以。
這事隻有祥雲的幾位弟子知曉,莫非祥雲出了叛徒?總不能是折柳洩露此事的吧。
榮欣懵住,“鎮妖珠碎了?它怎麼就碎了?這麼說,妖鏡裡的妖怪真能殺死我們了?”她上前拉住關芝枝的袖子,求助,“道友,你快将我們放出去,我還不想死啊!”
關芝枝按住她的手,“這事得等幾位長老發現,打碎了妖鏡後我們才能出去。”
方才萬木陣吞食弟子的血腥畫面還曆曆在目,榮欣崩潰,“什麼時候才能發現啊!”
倚明窗在一旁深思,忽然意識到自己每次下班後對後面所發生的事都不關心,搜刮腦海一番,竟找不到關于萬木陣的一點有用消息。
“上次胡禮設陣差點殺了我和易安,”楚熙南拉住他的食指,眼神堅定,“你放心,我的修為已經精進不少,不會再讓你出任何事。”
胡禮設的萬木陣?
倚明窗驚駭。
她為了殺死楚熙南,連自己親哥都要殺?怪不得這次弟子曆練他連胡禮都沒有見到。
不對,他好像見到過一雙很像胡禮的眼睛。
那個裹得很嚴實的女子!
。
秦關晖這次同行的道友裡,一位曉風派的女弟子相當奇怪,她衣服包住了全身隻露出了雙眼,遇到妖怪時也不輕易使劍,就連話也不怎麼說。
斬掉木妖時,秦關晖不小心劃傷了手時,那女子一聲不吭地遞過金瘡藥。
他道了謝,女子點點頭,仍然是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