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閣神君?
在場之人無一不震撼,倚明窗偷偷看了劍閣好幾眼。
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劍閣沒有柔弱的書生氣質,反而清冷疏離,與楚熙南是兩種不同類型的谪仙模樣。
劍閣擡手将嫣紅收入袖中,對着被聚為靈光的蘇笙闌道:“蘇姓,笙闌名。我乃九天文神劍閣,今日欲将你點為文神,受了雷刑,你……”
蘇笙闌道:“我不要。”
倚明窗驚訝,他本以為待會兒可以親眼看到蘇笙闌成神的場景。
劍閣抿唇,有些不悅,“為何?”
“徐恩克也算敬我,待我梳妝着裝整齊後才哄騙我喝下迷藥,讓我死得有所體面。”蘇笙闌聲音凄凄,“可是,劍閣神君……我在那池中被活活淹死時,你可有聽到我向你的求救聲!”
劍閣開口,“為神者不可插手蒼生之苦。”
“既不可救蒼生,做神仙又有什麼好的呢。多謝劍閣神君的賞識,小女還是希望能夠留在凡間,轉世為人,成為治國平天下的一代清官。”蘇笙闌笑了笑。
“随你。”劍閣被長袖蓋住的拳頭捏緊須臾,他擡手為蘇笙闌化形,轉身欲離開。
“那個……”秦關琳喊住劍閣,在劍閣冷若冰霜的視線中,她委婉問,“玉刹他……”
“九天之神應抛棄凡塵俗念。秦關晖已經死了,玉刹隻是玉刹。”劍閣輕輕睨她一眼,甩袖離去。
“什麼神仙,脾氣差死了。”秦關琳氣得捏緊了拳頭。
“哎,有生之年我也算親眼看見了神仙。”關芝枝道,“聽聞劍閣成神之前命途多舛,父母被冤而死,寒門求學好不容易考上,被買了功名,折騰多年奪回屬于自己的功名,剛穿上官袍為父母伸冤,又得罪了别的大官,最終落獄慘死。”
“做神仙前的經曆都那麼慘的嗎?”秦關琳問着,不自覺掃向倚明窗。
倚明窗用食指刮了刮鼻梁,看向蘇笙闌,“你接下來作何打算?”
被劍閣救下,蘇笙闌仿若重生,她低頭看着手掌紋路,“我去官府主動投案。”
“哎呀!”秦關琳擁着關芝枝往外走去,“殺了徐恩克的兇手竟然自戕了,咱們白來了一趟。”
關芝枝懂了她的意思,附和道:“是啊。”
倚明窗站在原地,寬慰蘇笙闌道:“蘇姑娘,你已經死了一次,所做的罪孽相抵。既然涅槃,不如做些有意義的事。”
說完,他随着楚熙南往外走去。
對着五人的背影,蘇笙闌作揖,深深行了個禮。
她直起身,腦海裡邊響起了“旻燚”的聲音,“蘇姑娘,還記得‘反派讨論組’嗎?”
。
與關芝枝告别,幾人往易府趕回去。
踩在楚熙南的劍上,倚明窗聽見身後傳來楚熙南的聲音,“李岩,你做神仙之前是什麼人?”
倚明窗想了想,胡謅:“一個不務正業整日隻顧着吃喝玩樂的纨绔。”
“應當不是。”楚熙南否決了他的話,“你是個好人,極好的人。”
楚熙南這句話好似火星子,一下子将倚明窗渾身的血液燃得滾燙起來。
倚明窗摸了把燒起來的臉,原本無動于衷的羞恥心在此時瘋狂作祟,他,欺騙楚熙南,被楚熙南誇是好人。
他的心情五味雜陳。
回了易府,易安被趙清叫去問話,倚明窗與楚熙南道别,回了下人住的屋子,他右眼皮奇怪跳了起來。
門後悄無聲息地走出一人,從他身後用塗了迷藥的抹布捂住他的口鼻,他沒有防備地中了招,等再次睜開眼睛時,他被繩子五花大綁,放在了一劍屋子的簾幕之後。
他欲掙脫繩子逃開時,忽然發覺身旁還有别人。
趙清蹲身看着他,“二林?”
倚明窗一吓,“夫人。”
趙清輕笑,“這孩子雖說從小就溫和心善,但不至于對一個僅有幾面之緣的下人如此上心的。”
倚明窗被她笑得心裡發慌,張口要解釋。
“噓,我不是很想知道他為什麼對你上心。”趙清豎指立在唇前,“我隻希望在我死前,他能改掉自己心善的毛病。你幫我個忙吧。”
她拎着倚明窗的領子将人提了起來。
趙清不是身體不太好嗎?怎麼輕輕松松就将他提了起來?
倚明窗蹙眉,并未随意行動,跟着趙清的動作走出簾幕。
這是一間寝室,看房間應有盡有的家具,住在這裡面的人應當是……
趙清将他丢在床邊,倚明窗看向合目躺在床上與易安有幾分相似的面孔——易維平。
他猜測趙清要幹什麼時,趙清往他手中塞了把匕首,“殺了他。”
“?”倚明窗震驚。
趙清重複,“我說,殺了他。”
“為什麼?那不是你的丈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