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靠得極近,即便師尊說的話很輕,但氣流吹進耳朵時還是讓人忍不住抖了抖。
明明很小的聲音,卻撞進了心底,不停地在腦中放大……度淵輕喘一聲,往旁邊挪了一步拉開距離。
“不是。”
他垂下眼簾,掩蓋眼底的慌張。
然而這副模樣落在澹台青憐眼裡,就是一隻狗在搖尾乞憐。
澹台青憐抿唇,将冰劍捏碎,轉而站在他身後,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握着他的手腕帶着他揮劍。
感受到師尊呼在耳邊的氣息以及貼來的身體,度淵徹底僵住了,如同一隻架在火上烤的木偶,又僵又硬又燒得慌……
“放松,你繃得太緊了。”澹台青憐蹙眉道。
“……是。”度淵艱難地尋回理智,跟着師尊的動作舞劍。
直到一段劍法結束,師尊才松開他。
“腳步太虛,力道也不足,今晚就練到這兒,去歇息吧。”澹台青憐無情地點評完便轉身消失在雪夜裡。
……
第二日,度淵照常去學堂,不過去學堂前先去了一趟食堂,正巧遇到赫連擇。
他視線掃過便收回了眼神。
但赫連擇還是注意到了,端着餐盤湊了過來,眼中閃着讓人無法忽視的笑意:“昨天微陽長老沒對你做什麼吧?”
“沒。”度淵搖了搖頭,繼續垂下頭吃早點,托師尊的福,他現在吃的東西要比之前的精緻許多。
“沒事就好,微陽長老看着就不怎麼樣,以後我們還是離他遠點,免得平白沾上麻煩。”赫連擇又帶了一句。
“嗯。”他淺淺應了聲。
還沒吃幾口,軒轅月也端着盤子走過來了,“你的傷勢怎麼樣?”
“你受傷了?”赫連擇驚訝地瞪圓了眼,“紀律堂罰的?”
度淵搖頭否了他的疑問,回軒轅月道:“上了藥,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嗯。”軒轅月邊點頭,邊看向赫連擇說,“微陽長老傷的。”
赫連擇:“……”果然不是什麼好鳥。
“不過微陽長老最近都沒辦法去學堂了。”軒轅月又說,“受了内傷,挺嚴重的,要休養一段時間。”
“嗯。”度淵依舊神情淡淡。
倒是赫連擇很感興趣的追問:“誰打的?”
這回軒轅月沒說話了,低着頭吃東西,任他怎麼問都不回答。
昨日掌門特意交代過,不許把仙尊重傷微陽長老的事說出去,免得傷了仙門之間的和氣。
當然,如果微陽長老非要把這事傳出去那也沒辦法,丢臉的也是他。
一頓早飯吃完,三人一同出了食堂。
軒轅月率先開口道:“我要去長遠峰看望微陽長老,與二位師弟不同路,先行一步。”
“好,師兄慢走。”赫連擇看着軒轅月漸行漸遠的背影,轉頭和度淵說:“我們也走吧……”
然而話音未落,身旁的人早就不見蹤影,他擡頭往前看,見度淵已經離他好幾丈遠,絲毫沒有要等他的意思。
赫連擇無奈一笑,隻得追上去:“度淵兄,等等!”
兩人穿過青石闆小路,還未走近學堂,就看見院中站着一位身穿黑紫色束腰衣裝的女長老,頭發高高束起,渾身透着一個“飒”字,仿佛手中多一柄黑劍和一頂鬥笠就能出去闖蕩江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