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說的那幾間空屋子就在村尾,和村裡的房子隔了幾畝田,零零散散地落在後面。
“這幾間屋子已經很久沒住過人了,灰比較多,但好歹能遮風擋雨,仙君們莫嫌棄。”說着他就把門拉開,挂在門上的灰如薄霧般飄落。
“咳咳——”
站在最前面的微陽長老吃了一臉灰,邊扇着灰邊後退。
屋内的情況還好,雖然屋子不大但勝在沒什麼陳設,擠一擠能住上五六個人。
“天黑了,我該回去了,剩下的仙君自行安排吧。”老者伛偻着身子道。
軒轅月見天色确實比方才暗了些,主動道:“我送你。”
平日裡,這個時候大家都已經在家鎖好門了。
老者:“多謝仙君。”
除月長老見弟子們神色疲憊,想必是這幾日連續趕路累着他們了,沒急着查案,分了屋子便讓他們去休息。
她和幾個女弟子住一間,微陽則帶着男弟子住一間。
時間晚,屋裡也沒什麼趁手的工具,大家夥兒簡單地除了下灰,在地上鋪了塊破木闆便坐下休息了。
“吃點?”
赫連擇遞了半塊餅給度淵,這是路上微陽長老帶他們去買的幹糧,能放許久不壞,每人都有。
度淵搖頭,他盤腿坐在牆邊,正閉目養息。
屋裡很暗,隻有淡淡的月光流進來,赫連擇沒滋沒味地塞下半塊餅便挨着度淵躺下了,許是大家都累了,屋子裡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一時之間,周遭變得無比寂靜,連呼吸都變得緩慢,好似有人在耳邊催眠……
度淵蹙了蹙眉,腦中的思緒不知何時變成了一片空白,又不知怎地突然去到了雪地裡,望眼過去像是回到了蒼雲峰。
隻不過遠處多了隻毛茸茸的巨獸,它渾身雪白,頭上長了兩個又短又圓又粗的角,正在雪裡打滾。
度淵想看清點,眯着眼睛靠近。
忽然那隻毛茸茸的巨獸消失了,變成了執着長劍在雪地裡舞動的白衣仙君……
當仙君舞着劍轉過身來時,度淵愣了下。
“師尊?”他低聲呢喃,似是不可置信。
師尊怎會執着劍跳這種……不知羞恥的舞!
隻是一瞬間他便從夢中驚醒,看着破窗戶外的月亮,他松了口氣,沒想到竟然睡着了。
突然門邊傳來細微的響動,他轉頭看過去,見門被推開一條縫,微陽長老一身霧氣地走了進來,顯然出去了許久。
此處就是一個隐匿在山中的小村子,他大晚上不休息,出去做什麼?
度淵思索無果,見他靠着窗戶打坐便也合上了眼。
……
翌日,晨曦剛劃破天際,度淵便醒了。
先是環視屋裡一圈,見昨晚靠着窗邊休息的微陽長老又不見了,剩一群睡得東倒西歪的弟子。
他眉頭一蹙,站了起來。
許是碰到了旁邊的赫連擇,他也睜開了眼,見到度淵下意識彎起一抹好看的笑容:“早。”
“早。”度淵應了聲便邁步走出屋子。
推開門,見微陽長老和除月長老在村子裡和老者說話,他便也走了過去。
正巧迎面走來一位提着籃筐的婦女,她面無表情,身上穿着灰撲的衫裙,籃筐上蓋着條泛黃的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