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令笑着招呼他一聲:“正是。一會兒散了值,高郎君就過來,帶上這些去姜家下定。”
榮少錦:“聖旨宣了嗎?”
家令:“昨日殿下帶回來兩份。不是宮裡内侍帶來的,殿下說咱家就不折騰了。給姜家那份,高郎君會一并帶過去宣讀。”
榮少錦又問:“禮單我看看。”
家令将禮單拿過來。
榮少錦:“我拿回院裡看。”
家令忙叮囑:“您仔細些,這份是一會兒要送到姜家去的。”
榮少錦:“知道,一會兒我也跟去。”
家令一愣:“您也要去?”
這婚事操辦到現在,榮少錦可是從沒有關心過這些瑣碎小事。
榮少錦笑笑:“是我‘一網情深’硬求來的婚事,當然得我親自去下聘,才能顯出重視。”
家令一想也是:“那郎君最好換身衣裳,頭發也好好束一束。”
榮少錦揮揮手:“我去收拾。”
回到院子,他就對迎上來的花清吩咐:“讓人燒水,我要洗澡。再找身好衣裳,你自己也換一身,等會兒我們跟表舅一同去姜家下聘。”
花清連忙跑去忙活。
榮少錦把禮單仔細看過一遍,的确沒什麼問題。
其實想想也是,禮單可是他爹娘把過關的。都是按着他們這個階層婚嫁的常例來準備,為了顯示他的“一網情深、求娶心切”,還加厚了幾分。
之前榮少錦的确沒怎麼把這樁婚事當要緊事。反正人娶進來,能處就處着,不能處就各過各的。這長公主府總歸還是他說了算,多個外人影響不到什麼。
選姜閑這個成婚對象,他們事先調查過情況。榮家老家在澤華縣在鄰縣,對澤華縣的情況有所了解,對姜家這個養在老家的大公子也有所耳聞。
傳出去的“榮少錦對人一見鐘情”自然是個謊言。不過以姜閑那張臉,會讓那則流言非常有說服力。
而且姜閑遠離京城,姜家也不是什麼有靠山的大家族,是正合适的人選。姜德又求進心切,榮家剛他一接觸,他就飛快地應下,算是兩邊一拍即合。
但是榮少錦和姜閑這麼一接觸,尤其經過昨晚,就感覺自己要不上點心,似乎總有點過意不去。
他想了想,起身去了自己的小庫房。
等花清跑來通知他水已燒好,就見小庫房裡開着一堆盒子,榮少錦還埋頭在櫃子裡翻找。
花清吓了一跳,一邊收拾一邊問:“郎君要找什麼,叫我找呀。”
榮少錦頭也沒擡,手裡還在開禮盒:“我記得我有一對雙魚玉佩,羊脂玉的,還有一支琉璃簪。收哪了?”
他要裝纨绔,别的都好說,就是錢不能不多花,隻能盡量挑着好貨買,至少不吃虧。這些年攢下來,是實實在在收了不少好東西。
花清開抽屜拿記錄本:“郎君,你按着本子找嘛。不然這麼多東西,誰能記得哪個在哪裡。”
榮少錦向來隻管買,用得少之又少,庫房更是沒進幾次,根本不記得還有記錄本這回事。
主仆兩人湊一起看,才按着記錄的位置,把那對雙魚玉佩和雲紋琉璃簪給找出來。
榮少錦手一揮:“找個盒子裝起來,我拿去送人。”
花清:“送到姜家?”
榮少錦:“不然還有哪裡。”
花清看看那對玉佩:“送一對?”
榮少錦輕敲他腦袋:“當然是一塊。哦,我送一對,讓他再把另一塊拿去送别人?”
花清吐吐舌頭,小聲嘀咕:“我當你想讓姜公子回送給你……”
榮少錦盯着他找出合适的錦盒,裝進一塊雙魚玉佩和琉璃簪。
盒子裡還有些空位,花清尋思着填些什麼東西合适:“要不添塊墨錠啥的?”
榮少錦想想,輕咳一聲:“添一瓶府裡最好的外用藥膏,止血消腫化淤那種。”
花清一愣:“啊?聘禮送這個?不合适吧……”
榮少錦再輕敲他一下:“你懂什麼,我們家裡的藥膏,可是華大夫的秘方,外頭哪兒能有我們的好。日常難免有個磕磕碰碰,藥膏實用着呢。”
花清揉揉頭:“哦……”
雖然還是覺得哪裡怪怪的,但自家公子都這麼吩咐了,他也就乖乖照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