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汀本來想着搬回重華殿就能逃脫喝苦藥的命運,結果還是沒逃掉——岑鳴不嫌麻煩一天三頓不落地盯着他服藥,時不時還讓太醫做點藥膳來給他補身子。
江雲汀這幾月已經斷斷續續喝了不少藥,心下無奈。
可能是上次發作的情形過于吓人,岑鳴焦慮得一刻都不肯放松。
不過紫金丹确實是絕佳的好藥,江雲汀身體不好,連帶着精神也總是不濟。但是那一丸紫金丹下去,不僅暫時壓住了毒性的發展,還難得的讓江雲汀這幾個月身子都松快了不少。
隻是……
這苦藥、真的、太苦了!
苦不堪言、難以忍受!
遲來的反骨瘋狂支楞起來。
汀汀叛逆.jpg.
京城的春日短暫,暖風徐徐引人沉醉。
禦花園百花盛放,可惜這大好的春景無人欣賞。
亭子裡的人一站一坐,桌子上還放着幾壇開了封的酒。
酒香濃郁,飄散在空氣中,香甜如蜜糖勾引着人前來品嘗。
亭子外的胡興緊張地用袖子擦着汗,心裡暗暗着急。
台階上的奶白小貓東倒西歪腳步不穩,下一秒便在台階上滾落下去——幸得這台階不高,隻有三階,貓貓沒有摔傷。
小貓迷迷糊糊得甩甩頭,忽見眼前一隻色彩豔麗的蝴蝶在眼前飛舞。
貓貓頓了頓,還是沒有抵抗住貓咪的天性,身子一個前躍撲了過去——可惜一擊未中,還讓那幾株開得正好的月季被貓貓壓倒了一片,受了這無妄之災。
小宮女一下沒忍住撲哧笑了一聲,被紅玉瞪了一眼,忙低下頭心裡懊惱。
貓貓更加迷糊了,從一地花瓣中堅強地再次站了起來繼續追着小蝴蝶玩。
紅玉把手放在背後揮了揮,示意宮女們分出幾個去好好看着,免得出什麼意外。
江雲汀吃醉了酒,這會子感官遲鈍得很,隻知道面前的青年好像在生氣。
嗯…他在氣什麼?江·醉鬼·雲汀沒想到原因,但是困得不行又不敢睡。
他心裡知道這個時候好像要哄人,隻是…唔…好困——
江雲汀的頭一點一點地墜着,分明是下一秒就要睡過去的樣子,卻又死梗着一絲清明不肯徹底放任自己陷入黑暗。
岑鳴簡直要被氣笑了。
其實他很無奈,他的雲汀一向不太顧及自己的身子,難受的時候歸難受,但是每次都是記吃不記打,身體稍微好一些就要開始浪!
這段時間他好不容易盯着雲汀安安心心喝完了三個療程的補藥,精神比之以往好了不少,岑鳴才稍微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結果——他的雲汀居然跑去重華殿那顆桂樹下偷摸挖出了那幾壇子酒,還不辭辛苦地帶上那隻貓、一人一貓鬼鬼祟祟拎着酒躲在禦花園裡喝!
眼瞧着江雲汀的頭下一秒就要失去支撐磕上石桌,岑鳴眼疾手快把自己的手送上去扶住,随後彎腰,認命了一般把江雲汀抱在懷裡,就這麼一路抱回了崇德殿。
跟在後頭的胡興松了一口氣,他是真怕這兩位主子因為這事杠起來。
帝師身體又不好,陛下脾氣也硬輕易不肯低頭。要是兩人真的怄起氣來,定是要把帝師氣出個好歹,最後還不是陛下心疼?兩個人都得不償失。
紅玉倒是不着急,看着胡興如釋重負的樣子心下好笑。
陛下的脾氣硬是硬,這些年手握大權,氣勢是吓人了些,隻是什麼時候見過他真的發過大火?
她是江家主母的貼身婢女。自家主主母遭受不幸去世後,便一直跟在江雲汀身邊,可以說是風風雨雨地一直陪着江雲汀過來的。
她家公子這麼好,教出來的孩子怎麼會差?
更何況陛下對公子一直都是千依百順的,就不可能因為這些小事生氣。
範青拿着信件來到崇德殿請求拜見的時候,岑·賢妻良母·鳴正在給江雲汀擦臉換衣服。
岑鳴一邊任勞任怨伺候他的雲汀,一邊嘴上不停嘀咕。
他就是想不明白,怎麼這酒就這麼好喝?病都沒好完全就迫不及待地起出來要喝,還帶着那隻貓!貓能喝酒嗎?!
越想越覺得好笑,看着床上躺着的人睡得香甜,岑·小媳婦·鳴恨恨地低下頭一口啃上江雲汀的唇,動作卻在接觸的瞬間放得溫柔。江雲汀喝了半壇子酒,齒間還留着絲絲甜味。
他喝多了酒,正是口渴的時候,唇齒卻正在此時被人強行撬開。江雲汀不滿,别開頭不想給他親,但是又逃不開,輕輕咬了岑鳴一口,然後索性躺平不管了。
唇齒之間難舍難分,過了不知多久岑鳴才放過了他,又給江雲汀喂了醒酒湯之後,心滿意足地讓他躺好睡覺。
岑鳴的衣服被江雲汀扯得已經亂了,不過江雲汀也沒占到什麼便宜,白皙的脖頸上滿是他種下的果實。
岑鳴自己理了理衣服,聽到胡興說範青已經來了,這才擡腿去前殿。
範青這次回京述職之後,岑鳴就幹脆把他留在了京城,并讓他接收、處理南部監察機構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