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蘇胤如今姓蘇不姓司徒,以蘇胤的身世背景,養在宮中的話可能早就被害死了吧。
當今朝堂中,奪嫡勢力一共分為四派,其中大皇子司徒瑾晨和三皇子司徒瑾言之間勢均力敵,是最有希望成為儲君的人選。
相比之下五皇子司徒瑾裕和八皇子司徒瑾行,就顯得不那麼有優勢了。
蕭湛收回目光,修長的手指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悠悠歎出一口長氣了……
在座的不管是皇子還是那些世家子弟,聽到今日貞元帝抛出的令題之後,眼中紛紛躍躍欲試。
殿中最平靜的反倒是蘇胤。
蕭湛隻覺得蘇胤這人過于寡淡清和,自始至終都自顧自煮茶。
仿佛在無論殿内如何喧嚣。
貞元帝目光掃了一眼,應當也是看到蘇胤這一幅絲毫不為所動的樣子,不知道想了些什麼,眼色有些不愉,隻不過藏得極好,言語間并未落出半分:
“瑾裕啊,最近你的課業做得怎麼樣,聽說你時常出宮遊樂,也莫要荒廢學業了,這第一令就你先來吧。”
司徒瑾裕自蕭湛入殿後,便将自己所有的情緒和注意力放在了蕭湛身前。
司徒瑾裕看着台下的蕭湛,隻覺得有些陌生。蕭長衍這次不知道怎麼了,竟然從入殿到現在,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自己。
而無論他如何向蕭湛偷取眼神,蕭湛都不曾回視他一眼。都被他巧妙地避開,隻能看到蕭湛的後腦勺或者垂眸的側臉。
司徒瑾裕明顯感覺到蕭長衍,這是在躲他。
[難道是斷袖的風聲,傳到了父皇的耳朵裡,所以蕭長衍要避嫌?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自己的這一番告白,不是......]
這讓司徒瑾裕頗為不安。
恍惚之間,司徒瑾裕沒有想到貞元帝會突然點自己的名。不過幸好,司徒瑾裕是個非常規矩的人,對待課業也十分認真端正,而且學識涵養在一衆皇子中都是十分出色的。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司徒瑾裕說起話來,總是給人一種溫文爾雅,如沐春風之感。
司徒瑾裕站起了身:“在衆多皇兄們之前,兒臣不敢托大,對于今日的令題,兒臣也隻能淺淺一做,獻醜了。若是兒臣做得不好,還望父皇莫怪”
“畫棟朝飛南浦雲,閑雲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秋幾度?唯今帝子常在閣。”
貞元帝聽了司徒瑾裕的詩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詩中暗拍馬屁貞元帝豈能聽不出,好一個物換星移,但是皇位上的貞元帝依然可以永坐高閣。
不得不說,這通文采斐然的馬屁拍得,貞元帝聽了還是滿意的。
“不錯,看着這幾年,太學的博士們教得很好啊。”貞元帝點了點頭,将五皇子司徒瑾裕的文采都歸咎到了夫子們頭上。
“多謝父皇誇贊。”司徒瑾裕并未在意,規規矩矩地坐好。
旁邊原本想第一個出場的大皇子司徒瑾晨原本就不怎麼和煦的面色,當下又沉了幾分,心中有些陰霾。
殿内有了司徒瑾裕起了頭,也變得熱鬧起來,這些王孫貴族們就沒有皇子們的包袱。
也就安小世子最沒有包袱了,當即舉觞站了起來道,眉目彎彎地笑道:“陛下,臣也是很認真地聽課的,有一日臣學得入迷,同窗們都下山了,臣才從書中醒了,當即還做了一首詩呢,十分切合陛下您的令題。”
貞元帝對于這位招搖的安小世子,向來十分喜愛,當即也笑開了,
“哦?安侯,想不到你家的小潑猴也會作詩了啊?哈哈,那你倒是說與朕聽聽。”
安小世子清了清嗓子,郎朗頌道:
“山際見來煙,竹中窺落日。鳥向檐上飛,雲從窗裡出。”
“哈哈。不錯,确實不錯。”
衆臣見陛下如此開心,也當即附和:“安侯爺,你家的小世子的文采見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