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類秋穎被本孤容的話堵得啞口無言。他看着眼前這個陌生的女子,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類秋穎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失去了這個女人的心。
本孤容微微颔首,随即轉身走出了大廳,指揮奴仆向府外的馬車,搬離嫁妝。
留下類家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不行!絕對不行!」類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咬牙切齒地說道,「我絕對不能眼睜睜地看着那些東西,從我類家搬出去!」
說罷,她便要追出去,卻被類凝一把拉住。
「母親,您冷靜一點!」類凝壓低聲音說道,「現在皇上已經下旨和離,我們若是再阻攔,那就是抗旨不尊,到時候,恐怕就不是失去嫁妝那麼簡單了!」
類老夫人聞言,身子一僵,她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可是,一想到那些價值連城的寶貝,就要這樣拱手讓人,她就心如刀絞,恨不得将本孤容碎屍萬段!
「難道……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類老夫人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雙眼無神地望着前方,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
類秋穎看着眼前這一幕,心中既是憤怒,又是無力。他怎麼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類秋穎原本以為,自己娶了宜雅,日後的日子,定當是平步青雲,妻妾在懷,享齊人之福。
他以為自己足夠了解本孤容,有足夠的把握,可以讓類秋穎接受宜雅,卻沒想到,自己看到的,不過是本孤容想讓自己看到的一面罷了。
安排好一切後,本孤容,徑直走到大廳中央,對着本太公的方向跪了下來。
「叔祖父,孤容不孝,讓您老人家擔心了。」本孤容眼眶微紅,對着本太公磕了一個頭,
「今日,孤容就要離開類家了,還請叔祖父保重身體,等孤容安頓好後,再去拜見您。」
「好孩子,快起來,快起來。」本太公老淚縱橫,連忙将本孤容扶了起來,
「你受苦了,都是叔祖父沒用,護不住你……」
「叔祖父,您别這麼說,這都是孤容的命。」本孤容搖了搖頭,語氣堅定地說道,
「從今往後,孤容一定會好好活下去,絕不會再讓您老人家失望!」
「好!好孩子!」本太公欣慰地點了點頭,看着本孤容的眼神充滿了慈愛。
本孤容站起身,再次環視了大廳一圈,目光在每一個人的臉上停留了片刻,最後,她深吸一口氣,轉身朝着門外走去。
「小姐,轎子已經準備好了。」白嬷嬷和單嬷嬷帶着一衆陪嫁丫鬟,站在門外,等候多時。
本孤容在衆人複雜的目光中,緩緩走出了類府的大門。
陽光有些刺眼,她微微眯起眼,深吸了一口氣,将心頭最後一絲不舍和留戀盡數吐出。回頭望了一眼那雕梁畫棟,卻也冰冷無情的府門,本孤容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頭也不回地登上了轎子。
「小姐,咱們現在去哪?」
「回,鎮南侯府。」本孤容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未曾在她心中激起波瀾。
冷珍聞言一愣,有些擔憂地問道:「可是,侯府早在幾年前就……」
「走吧。」本孤容打斷了她,語氣不容置疑。
冷珍将未盡之語咽了回去,默默地駕着馬車,朝記憶中的方向駛去。
一路上,車輪碾過青石闆路,發出規律的聲響,卻也像是敲擊在本孤容的心上,讓她原本就混亂的思緒更加煩亂。
鎮南侯府,那曾經承載着她所有歡樂和溫暖的地方,如今卻隻剩下一片斷壁殘垣。
本孤容還記得,當年父親馬革裹屍,而後全家慘遭滅門,隻有她僥幸逃過一劫。那一年,她眼目睹了府中血流成河的景象。那段記憶,如同附骨之疽,一直折磨着她,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