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蒼白的臉色,心中充滿了自責和懊悔。如果他能早些發現,或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在藍神醫的悉心照料下,本孤容的毒總算是得到了控制,性命無虞。
隻是這毒性古怪,每隔七天便會發作一次,屆時全身如同萬蟻噬咬,痛苦難當。
藍神醫對此也束手無策,隻得開些緩解疼痛的藥物。
隻有拿到‘雪蓮子,’才能徹底根治‘蝕骨銷魂散’。
本孤容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邝城的一間醫館裡。
年如安坐在床邊,神色疲憊,卻在她醒來的一瞬間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你醒了。」
他的聲音沙啞,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本孤容掙紮着想要起身,卻渾身無力。
年如安連忙扶住她,讓她靠在自己懷裡。
「我……這是在哪兒?」本孤容的聲音虛弱,帶着一絲迷茫。
「邝城,藍神醫的醫館。」
年如安簡短地解釋,「你中毒了,我帶你來找藍神醫解毒。」
本孤容這才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她看向年如安,眼中充滿了感激:「多謝年将軍救命之恩。」
年如安看着她虛弱的模樣,心中一痛,伸手輕輕撫摸着她的臉頰:「你我之間,不必言謝。」
他頓了頓,語氣中帶着一絲自責:「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本孤容搖了搖頭,強撐起一個笑容:「這不怪你,是有人故意要害我。」
兩人在醫館休養了幾日,本孤容的身體逐漸恢複了一些。
年如安看着她日漸好轉,心中也輕松了不少。
隻是每當看到她毒發時痛苦的模樣,他的心便如同被刀絞一般。
這蝕骨銷魂散,究竟是誰下的?年如安心中充滿了疑惑和憤怒。他暗自發誓,一定要查出幕後黑手,為本孤容報仇!
幾日後,年如安帶着本孤容回到了卓川軍營。
本孤容的身體雖然還未完全恢複,但她堅持要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年如安拗不過她,隻得答應,但暗中加強了對她的保護。
年如安開始四處打聽,尋找能夠得到雪蓮子的方法。
年如安先是嘗試通過外交途徑,希望能從安國皇室手中求得雪蓮子,但安國使臣對他的請求置之不理,甚至冷嘲熱諷。
這條路走不通,年如安便開始秘密聯絡在安國活動的江湖人士,希望能通過他們買到雪蓮子。
年如安甚至不惜花費重金,懸賞求購,但一個月過去,依舊毫無音訊。雪蓮子,生長于安國皇宮深處,由重兵把守,尋常人根本無法靠近,更别說采摘了。
年如安一籌莫展,他坐在本孤容的床邊,看着她因為毒性發作而昏睡過去的臉龐,心中充滿了無力感。
年如安緊緊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微弱的脈搏,仿佛握住的是他最後的希望。
本孤容醒來時,看到年如安憔悴的模樣,心中隐隐作痛。「将軍,不必為我如此費心,」
本孤容語氣虛弱,卻帶着一絲釋然,「雪蓮子何等珍貴,我這條命,哪裡值得……」
本孤容停頓了一下,自嘲地笑了笑,「左右不過七天一次的噬骨之痛,死不了,也算是我本孤容命大。」
年如安看着她強裝堅強的模樣,心中更加難受。「别說傻話,我一定會找到雪蓮子,治好你的。」
本孤容閉上眼睛,任由淚水滑落。
她知道年如安是為了她好,但她更清楚,雪蓮子幾乎是不可能得到的。她不想讓他再為自己白費力氣。
接下來的日子,年如安依舊沒有放棄尋找雪蓮子。
年如安甚至想過,親自潛入安國皇宮,盜取雪蓮子,但這個想法太過冒險,稍有不慎,便會丢掉性命,他是一郡主帥,不可肆意妄為。
年如安每日都守在本孤容身邊,煎熬地數着日子。
蝕骨銷魂散的毒性每七天發作一次,一次比一次猛烈。
看着本孤容痛苦地蜷縮在床上,冷汗涔涔,臉色蒼白如紙,年如安的心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幾乎喘不過氣來。他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恨自己找不到那該死的雪蓮子。
這天,本孤容又一次毒發。她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但身體的顫抖卻怎麼也控制不住。
年如安緊緊抱着她,試圖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冰冷的身體,卻感覺像是抱着一塊逐漸融化的冰。
「冷……好冷……」本孤容迷迷糊糊地呓語着,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年如安心疼如絞,他緊緊抱着她,在她耳邊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着:「别怕,我在,我一定會找到雪蓮子,一定會治好你的……」
年如安知道這些話不過是空洞的承諾,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但他還是要說,因為他害怕,害怕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