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孤容苦笑一聲:「将軍,你太天真了。我與寒曦王的分離就是最好的例子。就算我們有一顆強大的内心,不在乎别人怎麼看,可我們終究是活在這個俗世的人,誰也逃脫不了親人的影響。」
「王爺與我不同,」
年如安反駁道,「她是皇族,婚姻大事關乎國家利益,豈能與你我相提并論?」
「可我終究是個和離過的坤澤,」本孤容語氣中帶着一絲自嘲,「就算将軍不在意,你的家人呢?你的妹妹呢?你能保證他們不會因此而輕視我,刁難我?」
年如安一時語塞。
他雖然欣賞本孤容的獨立和堅強,可他也知道,在這個時代,坤澤的地位終究不如乾元。
就算他力排衆議娶了本孤容,她也難免要面對來自家族的壓力和世俗的偏見。
見年如安不說話,本孤容繼續說道:「将軍,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怕吃苦,也不是怕受委屈。我隻是不想再重蹈覆轍,不想再經曆一次錐心刺骨的痛。」
本孤容想起當初愛慕寒曦王時,也是滿懷憧憬,以為找到了可以托付終身的人。
可到頭來,卻換來一場無聲的的傷害。
如今,本孤容隻想守着輔國公府,安穩度日,不願再卷入任何情感漩渦。
年如安看着本孤容,眼中滿是心疼。他伸出手,想要撫摸她的臉頰,卻又在半空中停住。
他明白,本孤容的心牆太高,他需要更多的時間和耐心去融化它。
「孤容,」
年如安的聲音變得溫柔起來,「我不會逼你,我會等你。等到你願意敞開心扉,接受我的那一天。」
本孤容擡起頭,看着年如安真誠的眼神,心中百感交集。
她知道,自己沒有立場再去拒絕他。
「将軍的情誼,孤容銘記于心。」
本孤容擡眸,語氣平靜,「隻是婚姻大事并非兒戲,孤容不敢草率決定。不如這樣,将軍給我些時間,也給彼此一個了解的機會,如何?」
年如安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他握住本孤容的手,語氣堅定:「好,我等你。多久都等。」
本孤容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淡淡一笑:「那就有勞将軍了。」
年如安走後,本孤容獨自一人坐在院中,望着滿園的桃花,思緒萬千。
她知道,自己這樣做,對年如安來說或許有些不公平。
可她真的害怕了,害怕再次被辜負,害怕再次被傷害。
桃花瓣落了滿地,鋪成一條粉色的地毯。
本孤容獨自一人走在上面,裙擺掃過落花,發出細碎的聲響,像是在低低歎息。
年如安的承諾還在耳邊回蕩,可她心裡卻平靜得如同古井無波。
經曆了那麼多,她早已不再輕易相信任何人,包括那些看似真誠的誓言。
回到院子,冷珍迎了上來,臉上帶着一絲擔憂:「小姐,您沒事吧?奴婢瞧着您臉色不太好。」
本孤容歎了口氣:「冷珍,你說我是不是不該再嫁人了?」
白嬷嬷一愣,随即說道:「小姐這話說的,您還年輕,自然應該找個好人家再嫁。隻是這乾元,可得好好挑挑,千萬不能再像類家那般……」
「冷珍,」本孤容打斷她
冷珍心疼地看着她:「小姐,奴明白您的心思。可您也不能因為一次的失敗就放棄了幸福啊。這天底下好乾元多的是,總有一個适合您的。」
本孤容苦笑一聲:「可我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小姐,您别灰心,」
冷珍勸慰道,「奴瞧着那年将軍就不錯,人品貴重,對您也一片真心。您不妨多了解了解,說不定……」
本孤容無奈地搖搖頭,「你不懂。他雖然好,可他終究是年家人。我若嫁給他,那麼本家和堯家将來也會成為死對頭。」
冷珍這才明白本孤容的顧慮。一旦本孤容嫁入年家,勢必會被卷入這場權力漩渦。
本孤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沒事,隻是有些累了。冷珍,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冷珍識趣地退下,臨走前還不忘體貼地關上房門。
本孤容走到窗邊,推開窗戶,任憑帶着桃花香氣的微風吹拂臉龐。
皇宮裡,鮮安帝正襟危坐,聽着繡衣使(曆朝皇帝的暗部)的彙報。「陛下,堯家最近的動作越來越頻繁,似乎對年家有所不滿。」
鮮安帝冷笑一聲:「不滿?朕還沒找他們算賬,他們倒先不滿起來了。這堯文成,還真是個老狐狸。」
「陛下,堯家畢竟是世家大族,根基深厚,若是逼得太緊,恐怕會引起反彈。」繡衣使語氣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