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案無數的眼珠子在妻妻二人身上來回輪轉,曲惟覺得不對勁,相當的不對勁。
桌子挺大的,可她們三人位置互相連線,愣是能形成一個等邊三角形。
新婚夜鬧矛盾了?
這般遠的距離,唐覓清自然沒法替老婆布菜。
阿清明擺着不想她多加照顧,然而她心裡清楚,多半是昨晚之事,阿清還沒消氣。
老婆有張良計,她自有過橋梯。
秦秀清發現,每次她想吃的菜,都會恰到好處地轉到面前。
那人在讨好她,得讓那人知道,她秦秀清可沒那麼好洪。
這一瞬,什麼利用不利用的,通通被甩之腦後,心裡僅存一個念頭。
——得讓這混蛋吃一塹長一智,别跟個地痞流氓似的,慣愛胡言亂語。
“目前進展比較慢,哦,除了一點。
秦慕找藍杏和猶旻私密談話,許是為了一家企業,那企業你們也熟,最終受控于唐以寒。這點,我們也是花了大力氣才查到。”
唐覓清沉思。
她心中清楚,不可能是經偵查到的,那便隻能是她母親刻意透露的消息。
“可那是家初創企業,我們查了流動資金,每年最多也就十億。
秦慕手握過半秦氏股權,千億市值企業的掌權人,怎會在資金最匮乏的階段對這點蒼蠅腿肉感興趣?
說投資也勉強,行業跨得太離譜,那是做無人機的,與她調味品有甚關系?”
曲惟說完,也停滞了,三人同時陷入不同程度的沉思。
“我去下盥洗室,曲隊長自便。”秦秀清輕聲說完,看了唐覓清一眼,起身。
唐覓清擡頭,疑惑地盯着秦秀清背影,跟着起身,丢下一句:“我也去,學姐你慢慢吃。”
秦慕要投資那家企業的事,她與妻子心裡都門清,曲惟的進度于她們而言約等于無。
正事沒進展,她索性去解決私事。
曲惟:“……”
這妻妻倆還在鬧矛盾呢?
秦秀清自然不是那不辨清輕重緩急之人,隻是她想起一件事,要給裴柔打電話,便匆忙起身出了包廂。
她看唐覓清那眼并非是讓那人一起出門,而是此事與唐氏相關。
電話很快接通,她吩咐裴柔辦了些事,轉身準備回包廂時,與那人碰了個正着。
“阿清。”唐覓清眼神巴巴的,“怎麼不找我幫忙,我也能幫。”
秦秀清嗔了她一眼:“你很閑?”
“我義不容辭。”
“油腔滑調,你先好好反省昨晚的錯。”
白皙圓肩擦過唐覓清那身極軟的襯衫,美人款款行過,空氣仿佛也被蹭出了一片清幽之香。
昨晚。
暗扣沒找着,唐覓清發現是自己鬧了個大烏龍。
暖氣氤氲,她看着手掌,愣了瞬,轉而釋然。
浴室淡光下,泛着亮澤。
水珠沿掌線,穿浸手臂。
還有的成串砸到亮白瓷磚面,彙成一灘。
漂亮青梅滿臉濕痕,小珍珠止不住似的,一顆又一顆滾落,灼傷得她那顆心又酸又麻。
那人低聲埋進她肩窩裡啜泣。
唐覓清溫柔地安慰她,這也不是什麼事。
生而為人,幼年和老年時期多少都會經曆的。
墊了張厚厚的浴巾,她抱起秦秀清坐上去,自己替阿清揩拭金豆豆。
直到此,阿清的反饋都很好,如往常那般,在她的安撫下,泣聲漸漸降低。
秦秀清讓唐覓清扶着到浴缸裡坐下,唐覓清聽從指令轉身。
水流聲在背後響了許久,又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後,秦秀清換上了酒紅睡裙。
她抱老婆回床上,老婆讓她去洗個澡。
但唐覓清的當務之急,是得表明态度。
畢竟方才秦秀清小珍珠掉得起勁,不知有沒有聽到她的話。
她不可能嫌棄阿清,甚至喜歡得緊。
伸出還沒洗的左手,唐覓清特地在暖光下,在秦秀清眼前晃了晃。
湊到鼻尖前,細嗅一番,卻不似她以為的那樣。
反倒是有股幽香,似是之前與秦秀清共浴時聞過的幽香。
忍不住地,探出舌尖舔了舔,她又驚又喜。
唐覓清此生,除了妻子和家人,最愛美食。
這般帶着清幽香氣,略酸微甜的美食可謂是直擊她心巴。
難怪妹妹們都說,結婚後是會有些怪癖的。
那一刻,她非常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異食癖。
擡眸,妻子羞得滿臉通紅,羞得直錘她胸膛,甕聲甕氣道:“你…你在做什麼!?”
“好吃。”唐覓清誇得真心實意,“阿清,你再給我些?”
“你混蛋!這怎麼給!?”漂亮青梅脖頸都泛着異樣的桃粉。
唐覓清思索了一番,翻箱倒櫃,找了個沒用過的試管,遞給秦秀清。
“你弄這裡面。”
唇角上揚,笑得純良。
“還有,阿清可以順便拍張照片給我嗎?我摸着覺得,結構有些不同。”
下一瞬,在某種不可抗力之下,在唐覓清反應過來之時,她便已站在了卧室外,疑惑地眨着眼。
“嘭!”
門徹底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