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玩了一趟回來,梁倩重新調節了自己的心态,按照程斐和鄭容順說的,上司就是上司,下屬就是下屬,要是想工作進行的順利,就要把握好做事的分寸,管理好上下屬的關系。
遵照這個法則,她發現和程斐相處起來輕松很多。
因為程斐就是那種就事論事的人,她比面上表露出來的還更有耐心,也不怕她一件事情反複問。
但是梁倩不喜歡一件事情反反複複做錯,她照着學生時期的做題習慣,給自己買了個筆記本,就叫錯題集。凡是做錯過的事情她都會記錄到本本上,當然也會備注上正确的做法。
有時候她也會忍不住笑自己,笑自己做事還是忍不住學生思維。
但她又不覺得學生思維都是錯的。
轉眼到了八月中旬,Ameli要離職了,團隊會議安排在了雲城,程斐和她都要參加。
剛從人間天堂瑞士回來,又要去風景美如畫的雲城,盡管日子過的奔波,不過梁倩心情還不錯。
程斐就不一樣了,在機場候機時,還在抱着電腦修改她的PPT。
馮謝的事情了結之後,她就開始忙切換經銷商的事情,Ivy那邊給新經銷商開好公司賬戶之後,她就忙着做順發的費用結算、說服客戶換經銷商、采購走流程……
每一步,都需要耗費極大的精力,壓根沒有時間做PPT。
而且PPT這個東西,一般是要到deadline才有靈感。
梁倩剛來不到倆月,對于生意和客戶管理還沒有整體的概念,程斐沒有給她做分派活兒,隻讓她繼續學着處理正常的工作。
倆人上了飛機後,都先眯了一會兒。
待空姐廣播飛機平穩飛行,可以打開小桌闆後,兩人又很有默契的拿出電腦,各忙各的。
需要的相關數據都是提前下載好的,有沒有網絡影響不大。
其實有選擇的話,程斐一般不會坐飛機,她曾得過很嚴重的中耳炎,坐飛機的時候很容易耳膜疼痛。可是蕪城離雲城太遠了,坐高鐵要九個多小時,她的脊柱也受不了。
沒一會兒,飛機遇到了強氣流,開始出現頻繁的波動。
本以為是短暫的波動,可是持續了一會兒還沒結束,空乘開始提示收起小桌闆。
接着飛機開始急劇颠簸、下降,強烈的失重感使得人大腦暈眩,産生嘔吐感,已經有小朋友被吓哭了。
程斐轉頭看向梁倩,見她緊緊閉着眼睛,咬着嘴唇,手用力的扣着扶手,指節都泛白了。
十幾分鐘後還沒有結束,身子偶爾會被颠簸的離開座位,又被安全帶束回,機艙内的乘客越來越不安,空乘們隻得坐在前面的座位上,努力安撫大家。
程斐怕梁倩弄傷了指甲,想安撫她兩句,可是一張嘴就忍不住想吐,隻好去摳開她的手握住。
被汗浸濕的手心,被/幹燥有力的手掌緊緊握住,梁倩緩緩睜開眼睛,看向旁邊的程斐。
她看着也是很難受的,臉色都發白了。
飛機又是一陣左右搖擺,梁倩被慣性帶倒在了程斐懷裡,機艙内又是一陣呼喊聲,後面一位女生被吓哭了,哭着問她身邊的人,咱們是不是要死了?
梁倩被她說的更害怕了,摟着程斐的腰不敢松開,将臉埋進她的脖頸裡,重重的喘息着。
程斐好像還從未這麼抱過人,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肌膚上。
很癢,她很想推開。
可是緊接着又是一陣颠簸,她們倆被一起颠離了座位,随即又落下。
梁倩沒有防備,牙齒重重磕在程斐的鎖骨上,她聽見程斐疼的悶哼一聲。
她再也顧不上害怕,挺起腰來,視線落在程斐的鎖骨上。
“破皮了。”
不知道是委屈還是害怕,梁倩竟然哭了出來,她怎麼這麼蠢?老是弄傷程斐。
程斐看不見傷口,卻能看見梁倩淚珠簌簌的往下落,小嘴撇着,看着可憐的很。
這麼傷心又令人恐懼的場合裡,程斐竟然不合時宜的笑了,伸手揉了揉梁倩的後腦勺,安撫道:“沒事,不疼。”
飛機左右晃動着開始爬升,座位上的人能感受到強烈的推背感,梁倩繼續趴回程斐懷裡,小聲的抽泣着,嗚咽着說:“程斐,我還不想死。”
人都有膽大包天的時候,比如此刻,不确定下一刻飛機會不會墜落,她還會不會活着,也不用再糾結是叫程斐還是斐姐。
這時候,她就隻想叫程斐。
還好不久後,飛機重新進入平穩的流層,空乘走到機艙中央,開始柔聲細語的安慰乘客,向乘客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