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吻似乎是最快能夠拉進距離的方法,唇舌相貼,交織,分離,又在轉瞬間糾纏在一起。
從間歇的呼吸中,能隐約聽見對方喉間發出很輕的嗚咽聲。
對方的氣息鋪天蓋地籠罩過來,像是無孔不入的入侵,又像動作輕柔的包裹,裹住了自己的每一寸神經。
燎原的火燒壞了理智的弦,香甜氣息勾着人不斷下沉,沉醉,直至醉倒在那片濕軟的桃源深處。
在濕潤的吻間,尤裡忽然察覺到鱗片被人輕輕撥弄了下。
光潔的指尖沿着鱗片形狀勾勒打轉,指腹微微下壓,撫慰一般的摩挲。
尤裡的眸色越發深邃。
她伸出手,捉住了封瑤作亂的手指。
“别動。”聲色喑啞得過分。
不僅聽不出平日半點吓人的氣勢,反而還多出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誘惑感。
封瑤擡起無辜的眼,輕聲問:“你不喜歡嗎?”
她的唇漸往下移,沿着尤裡的唇角一路向下,若有似無地輕吻。
直到最終落到腰下的魚尾間。
她擡起頭,琥珀眼眸沾染了霧氣,眼睫像振翅欲飛的黑色蝴蝶,漂亮極了。
“可是,”封瑤說,“我很喜歡尤裡的魚尾呢。”
比尤裡還要像個妖精。
好似有什麼無聲碎掉,尤裡心頭猛地一震。
瞳眸間金色紋路亮如暗焰,熱度疊起,好似要順着目光,一直燒到對方的眼中。
她将人一把撈起扣在懷中,低下頭去尋封瑤的唇。
封瑤漫不經心地想着,原來冰雪消融過後,是比剛剛還要熱烈的烈火。
燒吧。
燒得更旺一些,滅起來的時候才更有意思呀。
……
……
距離人魚一族領地不到五十裡的地方,就是海蛇族的領域。
在茫茫深海之中,這點距離算得上非常接近。
雖然相隔不遠,兩族的情況卻截然不同。
人魚領地靈氣濃厚,還有天然礁石作為遮擋,尋常動亂很難波及到那裡。
而且人魚族的人數不多,族内資源豐富,砸也能把一條人魚砸成獨當一面的高手。
海蛇族所在的地方,卻處于常年逆流的領域,時不時地殼運動,就得引發一場大災難。
比起人魚來說,海蛇繁衍後代的速度和數量都要勝之數倍。
可是這并不是好事。
人類有句話叫做“僧多粥少”,海蛇族現在所面臨的就是這樣的情況。
人多了,資源就少了。
何況領地内本就不太平,不僅要面對時不時爆發的自然災害,還要應對可能會趁亂偷襲的仇敵。
在這種環境下,海蛇族人一個個都養出了争強好勝,陰險狡詐的性子。
從很久很久起,為了改變現狀,海蛇族的族長就将主意打到了旁邊的人魚身上。
隻是那處地形不好攻克,加上人魚族似乎總受上天垂憐,每任王族繼承人都是天賦異禀的絕世天才。
人魚不好鬥,但若是真的比起來,海蛇族沒有一人能夠打得過。
于是他們隻能陰暗爬行,在暗處死盯着人魚一族,希望能夠找出它們的破綻。
經過了千百年時光變遷,海蛇對于人魚也越來越了解。
包括那什麼靈修儀式。
王族盛出天才,但若是儀式不成,天才也隻有隕滅這一條道路。
或許,這也是天道保持平衡的手段。
這讓海蛇族人再次看見了成功的希望,他們前赴後繼地想盡辦法試圖打探關于靈修儀式的消息。
但直到如今,也隻能知道個大概,具體細節依舊不清楚。
不過多年前,海蛇一族終于找到了突破口——
倒不是他們有多重大的發現,而是人魚族的首領自己自甘堕落疑似想要殉情。
當時,王族的下一任繼承人尤裡,還是條剛出生沒多久的小人魚。
海蛇族摩拳擦掌,蠢蠢欲動,在确定消息屬實後,開始不斷派出族人騷擾人魚領地的邊境。
沒有首領管理,王姬又尚未長成,那時的人魚族可以說是有史以來最混亂的時期。
海蛇也趁這個機會,一步步強大自身,從不敢進攻,到屢戰屢敗,再到後來每次出戰都能帶回不少人魚的屍體。
人魚渾身是寶,即使死了也有巨大的價值。
就靠着那段混亂期,海蛇一族迅速發展成了如今能夠威脅到人魚的存在。
隻不過,這時的尤裡,已經成為了深海頂端的強者之一。
人魚總出天才,但尤裡不同。
她的天賦高得可怕,還是幼崽的時候,輕飄飄的一出手,就已經能讓當時瘋狂叫嚣的海蛇首領,差點被一巴掌拍了個神魂俱滅的結局。
那時的海蛇首領,可是早早進入強者領域的老人,至少能在整片海域排進前五十的存在。
可他不僅敗了,還敗得很徹底,很恥辱。
整片深海都因之嘩然。
别人最多隻能讓人稱贊一句天才,而說起尤裡時,他們多半都會半是崇敬半是畏懼地稱呼她為——“怪胎”。
海蛇不僅丢了臉,本想一舉進攻殲滅人魚全族的計劃,也被迫半路夭折。
他們恨死尤裡了,恨不得将之千刀萬剮。
但偏偏他們又打不過尤裡。
直到這一代少主奎奇的橫空出世。
奎奇出生的時候,尤裡已經名震深海了。
他同樣天賦凜然,卻隻能追趕着尤裡的光環長大。
分明相差的年歲不算多,可旁人提起這一輩的天才時,永遠隻會提起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