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這真的是封瑤吧,看起來不像p圖啊。除了她,我就沒見誰長了這麼牛的骨相。”
“她真的還活着嗎?離海難過去都多久了,太神奇了吧,簡直就是奇迹!”
“期待封瑤平安歸來[蠟燭][蠟燭][蠟燭]”
早已默認遇難的人再度出現大衆視野之内,瞬間将話題引爆。
一時之間,封瑤這個名字,再度熱了起來。
等到封瑤坐上最早的一班機時,有關她的話題已經霸占了熱搜前三。
外界的一切紛擾,封瑤都不知道。
飛機平穩地升到空中,地面上的所有事物被慢慢拉遠,成了很小很小的一點。
她靠着窗,從飛機上高高俯視底下的一切。
那片宛若囚牢的深海,在她視野裡慢慢淡去,淡得看不出具體形狀。
身上的無形桎梏轟然消散,她偏頭,靠着座椅,終于忍不住疲倦地閉上了眼。
睡一覺吧。
忘記那場噩夢。
再醒來,一切都會恢複原樣的。
……
……
封瑤好好在家休息了幾天,才被經紀人揪過去訓話,順便談了一下以後的職業規劃。
問起關于落海後的事,封瑤早有準備,眨着無辜的大眼睛:“忘了。”
“隻記得那時候風浪太大,我們都被吹翻落進了海裡,我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昏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就是在那片海灘上了。”
“至于中間發生了什麼,”她皺着眉,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真的記不起來了。”
她的話半真半假,加上足以以假亂真的演技,沒人會懷疑。
就算有人懷疑,也沒辦法拿出證據證明她在撒謊。
畢竟,可不是誰都能見到人魚的。
經紀人撇撇嘴角,“算了,記不起來也沒什麼,到時候面對記者采訪,你該說什麼就說什麼。”
“對了,這些都是給你的邀約。”
她捏着手裡厚厚一沓紙張晃了晃,眼裡含笑,幾分感慨地道:“封瑤,你現在真是火了。”
從簽下封瑤的那一刻起,經紀人就相信,總有一天這個小姑娘一定會火遍大江南北。
除卻她出衆的外在條件,在封瑤身上,還有一股不好形容的勁兒。
她有野心,有毅力,足夠聰明,卻也有自己的底線,不會為了成功不擇手段。
隻是誰能想到,最終是以如此匪夷所思的方式火了。
封瑤一眼就看見了頂上的《出海吧!就現在》節目組的策劃書,她驚異挑眉:“這綜藝還在呢?”
經紀人好笑地回答:“還不是托你的福,這節目也跟着火了。”
“說起來,這也是你參加的第一個綜藝,如果重新回歸,一定能帶來更高的話題度。”
她話還沒說完,就見封瑤已經将頭搖成了撥浪鼓。
“不去不去,”封瑤滿臉拒絕,“打死都不去。”
她可是一點也不想再接觸到關于深海的東西了。
從那一疊邀約中,封瑤挑挑揀揀,最終抽出其中一張。
纖長手指屈起,輕輕叩響桌面兩聲,“就這個吧,古偶劇女二,我挺感興趣的。”
她眼裡落滿星輝,“我還是喜歡演戲。”
經紀人自然随她,确定好行程後,就拿了劇本讓封瑤回家好好揣摩。
這部古偶劇是個大導演的作品,除了封瑤,男女主以及其他有名有姓的角色,都是實力與流量并存的演員。
封瑤能夠拿到女二的角色,簡直是撞了大運。
劇本足足厚厚兩大本,封瑤看得認真,時不時用筆在上頭做些筆記。
由于太過沉迷,看了幾小時後,眼睛浮起泛酸的不适感。
她打了個哈欠,看了眼時間後,決定今天的工作先到此為止。
封瑤将劇本收起,起身洗漱,泡了個熱水澡後美美上床入睡。
不用像在人魚族内時一樣,每天都得思考怎樣逃離,怎樣讨好尤裡。
她近來心神放松,睡眠質量直線上升,沒多久就沉沉睡去。
睡熟後的封瑤并沒有發現,在她額間亮起很細小的一點金色光芒,米粒大小,不仔細看,還以為是白皙的肌膚上,停駐了隻小小的螢火蟲。
封瑤隻覺得,她久違地做了個夢。
夢裡,她重新回到了那片茫茫深海,被冰涼海水四面八方地包裹着。
封瑤下意識地想要逃走,腰間一緊,随着熟悉的一股巨力,她再次落在一個冰冷的懷抱中。
絲絲涼意從肌膚相貼的地方蔓延開來,沿着封瑤的脊骨向上爬。
她被激起一身雞皮疙瘩,連忙想要掙開,卻被魚尾牢牢鎖住。
下巴被人扣住,同樣冰涼的手指捏着她的下颌,強硬地逼迫她擡頭。
視線相接。
果然,又見到了那雙深邃危險的幽綠瞳眸。
比起記憶裡的模樣,女人臉色透着幾分大病初愈後的蒼白,顯得唇色愈紅。
紅得像那天淌了滿地的血。
被灼燙般的,封瑤想要收回視線,卻被人捏着下巴逼着她繼續對視。
封瑤有些嫌棄地皺了下秀氣的眉。
就算在夢裡,這條人魚怎麼還是這般讨厭。
良久。
困住她的人魚終于開口,陰恻恻的:“我真是低估你了,你膽子很大。”
封瑤不語。
人魚冷冷笑了下,“不裝了嗎?”
她忽然低首,盯着封瑤一錯不錯地問:“你不是說……最喜歡我了嗎?”
封瑤詫異地望她一眼,心想這夢境還真是逼真,連尤裡那麼較真的性格都能模拟得出。
反正是夢,封瑤嗤笑一聲,無情打破人魚的幻想:“不過是和你虛與委蛇的手段而已,怎麼,你還真的當真了嗎?”
“不要忘了,從頭到尾都是你強迫我留在人魚族裡。”
“尤裡,我們之間如果真的有什麼感情的話。”
“那一定是恨。”
她接連不斷吐出解氣的話語,完全沒注意到人魚的眼神變得越來越暗。
忽的。
唇上傳來一陣刺痛感——人魚低下身,以惡狠狠的姿态,堵住了她淬毒一般的小嘴。
仿佛又重溫了一遍初見時的場景,這個吻裡滿是濃重的血腥氣味。
但又有所不同。
她們親昵過許多次,了解對方的分分寸寸,輕易勾出身體殘存的記憶。
血肉難以抑制地散發出對于對方的興奮,可她們交錯的呼吸間,盡是此消彼長的兇狠恨意。
似是恨不得以唇舌為武器,将對方捅成個萬箭穿心才算過瘾。
“那又如何,”人魚清冷嗓音染上一絲譏嘲的啞,“你的身體,離不開我。”
這話像是在宣告事實,又像一種别樣的詛咒,藏着人魚最惡劣的心思。
封瑤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難以受控地滾燙起來,隻有在接觸到對面的人魚身上時,才能感受到一點涼意。
身體内的每個細胞都叫嚣着想要和對方親密的念頭,隻是多看一眼,就有些忍不住想纏在一起。
這絕不是正常該有的反應。
不過此時,封瑤隻當是夢境詭谲,并沒有多在意。
人魚體涼,魚尾柔軟又奇特,大不了當成一場春夢。
她不甘示弱地輕笑,咬着人魚的耳垂報複般地伸出舌頭□□了下。
“尤裡,承認吧,是你離不開我。”
以前每次溫存,都是封瑤存着刻意讨好尤裡的心思,在她面前裝乖。
可現在是在封瑤的夢裡,她還需要裝什麼。
封瑤直接将人魚推倒在地,她坐在魚尾上,居高臨下地掌握節奏。
墨發散亂地從光潔肩頭垂下,又在不知不覺間,和人魚的深藍發絲纏繞在一起。
她們之間,明明存着死生不複相見的濃濃恨意,卻又因和對方的接觸而愉悅到了極緻。
雨後玫瑰花香的氣味逸散,花瓣上盛着晶瑩剔透的露珠,将要垂落的一刻,被飛來的蝴蝶輕輕吮吸。
花枝輕顫,于是花瓣上盛接了更多的露水,都被蝴蝶緩慢地吸食幹淨。
人魚在她耳邊,聲色複雜地喚了一聲她的名字:“封瑤。”
不等封瑤分析出其中究竟包含着什麼樣的情緒,天光大亮,她眼睫輕顫,緩緩睜開了眼。
夢中情形依舊印象深刻。
封瑤臉色難看地“呸”了一聲,“真晦氣。”
怎麼做了這麼晦氣的夢。
起床第一件事,就是連忙去放水洗澡。
洗着洗着,封瑤忽然動作一頓。
浴室内水汽朦胧,對面的鏡子模糊照出她玲珑有緻的曲線。
以及——
胸口一點如雪上紅梅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