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她大部分‘知識’都是網上學的,别人開玩笑的點,對于年少氣盛的她來說卻是真理。
她說自己是1。
會長口罩之上的眼閃過驚詫,默不作聲看了她很多秒。最終有些難堪地吐露:撞号了。
當時星橋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想着什麼屬性問題不大,她們又不是急着那個……她還沒成年呢!
誰知過了個周末回去,星橋再也沒見過這個人。
别說老地方了,就沒在學校再遇見過她。
撞号就一聲不吭搞人間蒸發,害得星橋生氣,自我懷疑很長一段時間。
後來換了新任會長,她才從别人口中得知姓林的出國了。
……
“我不明白,她不是Z市人嘛?怎麼會是咱們校友?”
阮淩看着那張時隔七、八年,重新回到星橋手裡的便簽。
别說她,當事人也想不通,那人怎麼會是林青樾。
她在腦裡不斷串聯新舊記憶。
陳平安被兩雙可怕的眼夾擊,不可能不發怵。
她求生欲極強,趕緊和盤托出:
“那段時間她爸爸身體不好,在S市專科醫院治療,她媽媽搬到那邊照顧,她也跟着轉了學。”
“至于其它,我真的不知情,她當年出國走得匆忙,之後和我聯系不多,我從沒聽說她和橋橋有過往。”
“不是,那她來這麼多天不坦白?”
阮淩五官擰在一起,想盤問陳平安又不好太直接戳破。
星橋努力沉着氣,但效果甚微,幹脆直接點破:“我是什麼很賤的人嗎?需要她大老遠跑來,再耍我一次?”
陳平安很難否認林青樾的做法确實欠妥,個中情由尚不清楚,想幫她說話都不知從何說起。
星橋懶得再聽了,衣衫用品倒進行李箱,冒雪離開玻璃屋。
連帶着阮淩也生了陳平安的氣。
陳平安唉聲歎氣,給林青樾發微信:【準備追妻火葬場吧你。】
——
如果僅僅是表白被拒絕,星橋可能沒什麼所謂,因為不被喜歡才是人生常态。
她無法接受的是自尊被踐踏。
尤其是同一個人,用同一種方式甩她兩次。
這難道不是羞辱?
林青樾有夠惡劣的,挑起别人的情卻又離開。
更好笑的是,星橋後來的擇偶标準,竟然就是高中時候定型的。
難怪去阮淩家那晚一眼相中林青樾,笑死。
星橋覺得很滑稽,一個人在路上笑出了聲。
搞了這麼一大輪,天都黑了。
星橋拽着行李去到燈塔,第一時間删掉林青樾的微信,電話拉黑,退出十人養豬群。
設計這個退出方式的人也可惡,非要點進群裡,拉到最下才能進行操作。
星橋看見林青樾的頭像,不争氣紅了眼。
她氣林青樾,也氣自己,點擊[退出群聊]時毫不猶豫。
操作完以後上樓,讓俞芷和浩岚回去休息。
她叫她們,明天按計劃回程,不用等她。該上學的上學,上班的上班,不必擔心她。
她看起來很不好。
浩岚和俞芷告訴阮淩,星橋似乎不打算離開這裡。
私信她,回一些冠冕堂皇的話,之後甚至不回了。
她把自己鎖在燈塔裡。
香薰蠟燭照不亮整個房間,嬌豔昂貴的厄瓜多爾玫瑰無人欣賞,隻有香槟被打開了。
星橋赤着腳坐在地上,不看手機,也不聽膠片。
雪夜黑得密不透風,溫度驟降,比起寒氣,更可怕的是從内向外蔓延的心冷。
開着暖氣仍然無濟于事。
一天沒怎麼吃東西,星橋麻木地吃着特意定做的雪山造型蛋糕。
吃到冰山塌了,便扔掉。
作為創作者,她也有着敏感的心思,這一個星期裡所有的親密與觸碰的反應,全部由甜蜜幻化成冰刃,細細密密紮着她的心。
林青樾應該很輕易就能抽離吧。
畢竟她有那麼多重要的人與事。
不管是高中也好,這段旅途也罷,不過是她人生中微不足道的注腳而已。
呵。
她再也不要見林青樾。
星橋那麼高傲的一個人,不允許隻有自己這麼難過。她也找來吉他和曲譜,開始鑽研自己的作品。
可她如何能夠不想她呢。這些天,靈感全都是林青樾給的。
她的心在不知不覺中早已被占據。
如今她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