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今天和你的約定,我很不争氣的起了個大早……”
話說了一半,沈亦棠小聲地歎了口氣,“本來隻是想處理一下食材,可沒想到一個晃神,居然已經被我打包好了。”
腦海中莫名聯想到了對方那不知所措的表情,想着想着反倒把自己逗樂了,“既然這樣,那我就必須要好好品嘗一下了。”
“那我去哪裡找你呢?”
咬着唇思忖片刻,方瑾文靈光乍現,想到了一個好去處。
“我們去陽成公園吧。”
這就是她家附近的那個超大公園。
約好了見面的地點,兩人也沒有多聊,各自準備起自己的東西。
把方才拿出來的皮球又裝回了箱子裡,方瑾文蓋好蓋子,把它放回了原位。
簡單洗漱完,她站在衣櫃前卻犯了難。
拿起好幾件衣服左拼右搭,才算了搞出了一套略微有些滿意的行頭。
把外出該帶的東西塞進小包裡,方瑾文一邊走一邊給沈亦棠發消息。
方瑾文:【我現在已經走出家門啦!】
沈亦棠:【我快到公園門口了】
看到這條消息,方瑾文下意識的得出了個結論:原來這人的家離自己家還挺近的。
怕又像上次一樣讓對方等自己,她盡量拉大了自己的步子,企圖走得更快一些。
炎熱的天氣,蓦然走進這座栽種了許多綠植的公園。
方瑾文深吸一口氣,覺得這比三伏天闖進百貨商場還更讓人心曠神怡。
沿着鋪滿了墨灰色大理石的小道往前走,她站停在一棵矮脖子樹前,朝四周觀望了一番,并沒有找到那個戴着帽子的熟悉身影。
正打算發個消息問問對方已經到哪裡時,她的身後傳來了一聲短促的輕笑。
被這聲音吸引住,方瑾文倏地轉身,看見了一個人慵懶靠坐在刷着白漆的躺椅上。
那人彎着眸子看自己,方瑾文也學着她的姿态懶散地踱步過去,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下。
三明治被裝在一個簡約的紙袋子裡,旁邊還放着兩杯飲品。
沈亦棠收回腿,側過身把袋子裡的東西拿出來遞給了方瑾文,還順便把飲用杯口掰上去,放在了對方的腿側。
“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喝咖啡,我還帶了牛奶。”
“那你喜歡喝哪個?”
“我喝你挑剩下就行,我都可以。”
厚厚的三明治用保鮮膜包裹着才不至于滿溢出來,方瑾文拆開一角,很浮誇的咬上一大口,嘴上嘟囔的誇贊着好吃。
沈亦棠拾起那杯被“嫌棄”的咖啡,望着那人餍足的小表情,很愉悅地抿上了一口。
不經意間,注意到了那人眼下的黑眼圈。
“昨晚沒睡好嗎?”
對方拿着三明治的動作一頓,不知道該不該與對方說昨晚的那個夢。
看着那人璀璨明亮的眼,方瑾文還是決定與沈亦棠分享這個藏在她心裡多年的秘密。
她組織了下措辭,很保守地問了一個問題,“你覺得一個人會在好幾年都重複做一個夢的概率,大嗎?”
“理論上是有這種可能,怎麼了?”
“我在這些年裡總是反複夢到同一個場景。每當我真的以為它是一個夢的時候,它又會在我的夢裡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覺得自己好像說了一段謎語,方瑾文讪讪地解釋道:“雖然我說的很抽象,可大概也就隻能說成這樣了。”
沈亦棠理解地點點頭,繼續問道:“那夢的内容是什麼呢?”
“我夢到了一個女人。我看不清她的臉,但她是一個好人。”
覺得這個說法十分新鮮,沈亦棠調笑地反問道:“看不清臉,又怎麼會知道她是好人呢?”
“因為她送我回了家,還幫我把掉進河裡的球給撈了上來。”小孩眼裡的“大好人”也差不多是這樣了。
但說到這個,方瑾文納悶極了,“我第一次做了這個夢時,曾經向家裡人求證過這件事,可他們壓根就沒看到過有什麼女人送我回去。他們還和我說那天是賣皮革的大嬸送我回來的。”
現在想想還是覺得自己被詐騙了,“那麼高,我使勁仰着脖子都看不到的人。怎麼可能是那個賣皮革的大嬸嘛。”
“說不定這人對你而言并不重要,畢竟你都不記得她長什麼樣子。”
可方瑾文并不贊同她的說法,“如果這人并不重要,那這麼多年,我為什麼總是反複的夢見她。”
說多了有些口渴,方瑾文拿起牛奶喝了一口,突然腦海裡冒出了一個猜想:“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是那個夢裡的女人不想我忘記她,所以才總在我以為這隻是南柯一夢時,來提醒我,再讓我反複的記住她呢。”
被這人驚奇的想法搞得一怔,她佩服的鼓着掌,“這真的是一個很有趣的想法。”
方瑾文複盤了一下方才自己所說的邏輯,越想越覺得很有道理,她洋洋自得的嘿嘿了兩聲,準備求誇獎,“你說我說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沈亦棠擡手抹去對方唇邊的奶漬,很配合的回應道:“這世上還有誰能聰明的過你呀,小偵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