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小潞頭也不回地走了。
“……”
真走了?那你問什麼?
就在它昏昏欲睡的時候,嘴裡被塞了一種冰涼的東西。下意識咽下,它驚恐地睜大了眼。
原先走掉的人去而複返。
“你現在還好嗎?”
“還好。”
然後小潞又走了。
“……”
沒懂。
被人從天上踹下來的滋味可不好受,阿肆一轱辘躺了回去,睡了個安穩覺。
隔日,小潞又來了,帶了兩條烤魚。
“吃吧。”她把東西一股腦丢在地上。
沒和她客氣,阿肆梗直了腦袋,狼吞虎咽。
吃飽喝足後,它開始和旁邊小口小口撕着魚肉的人攀談。
“你哪來的魚?”這附近也沒有河啊。
“拿了别人的。”
“?”
“她們三個常常和我玩,不會在乎這些。”想到了平日裡謝瑜三人的行徑,大不了就是受傷罷了,玩耍受傷總是難免的。
雖然她們和自己玩的時候老是說些自己聽不懂的話。
她長這麼大從未有人教導過她什麼,但她經常看見密林中有還未足月的小獸糾纏在一起互相逐咬。
反正阿肆也不能動彈,小潞曲着腿坐在它旁邊,權當它是個異變的樹洞。
“但是我最近遇到了一個很奇怪的人。”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僵硬地扯起了一抹彎起的弧度,“她說這叫笑,開心的時候都會有這個表情。”
可是她在此之前從未見過,沒在動物身上見過,也沒在人身上見過。
“那你喜歡和她呆在一起嗎?”阿肆毛茸茸的臉下是皺起的苦笑。
“不知道。”
但她想自己也沒那麼喜歡之前的那種玩法。
在密林裡休養生息了幾天,小潞該離開了。
途中偶遇一片花海,她矗立思忖,最後摘下了裡面最鮮豔的那朵,小心翼翼地塞進懷裡。
*
手中執筆,撐着臉百無聊賴地在書上寫畫了幾筆,謝韻不耐煩地丢了出去,“憑什麼那種賤人都有人護着!”
旁邊的兩人殷勤的獻計,“給蘇瀾點小苦頭吃吃。”
“蘇瀾可不好得罪。”
“誰讓你把那套用在人家身上,我是說……讓她們關系變差。”李素幸災樂禍道。
謝韻來了興趣,側耳傾聽。
等了十幾年,仙丹終于快要練成。
顧晟提手擦拭臉上滴落的汗珠,臉上帶着癡狂。他跪在蒲團上,鄭重地向先祖磕上響頭,“小輩定會完成振興我族大業!”
還差一味藥,在蓬萊仙島。
離開前,他将煉丹室布下結界,便匆匆而去。
還未一炷香的時間,蘇瀾疑惑地拿起手中的紙條,“小潞沒事跑到這來約我見面做什麼?”
她盯着這扇緊閉着的大門,并沒有着急進去。
捂着花,小潞跳上高牆,一把翻了過去,就在不遠處,她聽到了那三個人的談話聲。
“蘇瀾可真蠢,還真去了西廂房邊的那個房間。”
“那是什麼地方啊?”
“不清楚,不過應該是師尊修煉的地方。如若私自闖入,大抵也是要重罰的……”
西廂房,煉丹室!
顧晟疑心重,出遠門時必定會給煉丹室加上厚厚的一層結界。
飛也似的趕去,恰巧見到的就是蘇瀾踏進房内的背影,她甚至都來不及叫住她。
“不可以進去!”她大聲地制止道。
屋内的蘇瀾聞聲回眸,朝屋外的小潞笑着,嘴裡正想說些什麼,一陣靈力劈下,毫不留情的刺入蘇瀾的胸膛。
小潞親眼見證了她的死亡。
身體蓦地湧上一股氣力,她悲痛地進去,打破了屋内的結界。
“在哪裡,在哪裡?”她瘋也似的翻箱倒櫃,可卻找不到顧晟口中念念叨叨的那顆仙丹。
噶哒。
不知碰到了什麼機關,櫃子中間裂開了一道縫隙,她憑着直覺打開,氤氲着仙氣的盒中赫然是一顆金色的藥丸。
她忙不疊連盒帶丹拿了出去,跪在了那個進氣少出氣多的人。
“吃下去,吃下去……”小潞捧着丹藥,就要往她嘴裡送。
可她的指尖剛接觸到,那顆金丹就像有知覺似的,一刹那化作一股氣流進了小潞體内。
最後一個救命的稻草燃燒成了灰燼。
蘇瀾看着她,抖抖索索地把手裡緊拽的那個紙片遞了過去,語氣微弱地說:“你想……和我說什麼呢?”
她看着手中的那張紙:
可以來西廂房那嗎?我有話要和你說。
她默默地看着面露悲傷的人。
“不要哭。”她擡手輕輕抹去小潞眼角的淚,“要多笑。”
她嘴唇顫動着,從懷裡拿出準備送給蘇瀾的花,聲音蓦地沙啞,“送給你。”
“我們是好朋友,對吧。”她開始感到呼吸困難,指尖勾過花瓣,還沒來得及接住便失去了氣力。
*
不管做什麼,都會被原諒的吧。
小潞一步步朝還在原地說笑的那三個人走去。
謝瑜橫着眼,嚣張地往前走了幾步,“這是誰啊?怎麼沒看到你的蘇瀾姐姐啊?”
旁邊的兩人靠在樹邊配合地大笑着。
好沒勁,這種把戲自己已經玩膩了。
小潞笑着,手腕使勁,露出了拖在身後的長刀,刺穿了謝瑜的脖頸。
方才還在笑的人瞬間沒了,後面的人才後知後覺的怕了。
“是誰出的主意呢?”
其實是誰她都不在乎。
溫熱的血一絲絲地濺在小潞的臉上,真是有些無趣了呢。
等顧晟取回藥草時,整個地方都亂套了。
滿道上橫屍遍野,整片山頭都透着血色。
“回來了。”
他擡頭望去,小潞搖晃着腿,靜靜地俯瞰着顧晟。
“這是怎麼回事!”
像是想到什麼,顧晟着急忙慌地跑去煉丹室。
果不其然,見到了打開的密室。
自己放丹藥的盒子随意地倒在地上。
小潞不急不慢地跟在那人身後,她運着身體裡的靈力,刺穿了顧晟的心髒。
她替蘇瀾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