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橙的話刺得江晚餘心頭一痛,微垂的腦袋更低了幾分,但還是解釋:“不是她的錯。”
“畢竟,當初的事是我……是我的錯。”
田橙說完也後悔了,瞧她這樣心裡難受:“我不是那個意思,不是說之前你們戀愛有什麼不對,我就是覺得太突然了……”
“而且,就算現在沒事,你們結了婚,再過兩年,免不了見那個人,到時候……”
江晚餘打斷:“我知道。”
江晚餘擡眼看她,清澈的眸子裡似有水光一閃而逝:“到時候再說,會有辦法的。”
田橙心軟得不行:“餘餘……”
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本該是輕松愉快的聚餐,氣氛沉悶下來。
江晚餘心裡有些亂,又想起那天在樓下看到的場景,明霁月和另一個女人……
安靜片刻,江晚餘開口,聲音放得很輕,隻能有自己能聽到。
“起碼現在,要跟她結婚的人是我。”
腦袋清醒了一些,田橙後知後覺開始尴尬:“麻煩這種事下次提前跟我說一聲行嗎?算了,結婚最好别有下次,再有這種大事麻煩提前告訴我,我剛才都說了些什麼啊?”
當着閨蜜的面罵閨蜜的老婆……雖然說是前女友吧……但是,馬上就是她老婆了啊……好尴尬。
江晚餘:“剛才我要說的,你語速太快了,我沒插上話。”
田橙:算了,自動删掉這段記憶。
她還是不理解:“怎麼突然就要結婚呢?七年,你在我面前提過她幾次?結果一回來就要結婚?”
江晚餘:“你知道的,我不想結婚。”
田橙瞪她:“跟她就想了?”
江晚餘一噎:“她最合适。”
潛台詞是,與其一直被催婚,不如找個最合适的一步到位。
這理由倒是合理,但田橙堅信事情沒那麼簡單。
她不說話了。
有那麼一會兒,兩個人都沒吭聲,被周圍喧嚷的人聲包圍。半晌,田橙把杯中酒喝盡:“你認真的?”
“嗯。”
田橙重重歎一口氣:“行吧,你喜歡就成。”
江晚餘心意已決,她能做的隻有支持,把剩下的啤酒一股腦兒倒進杯裡,和江晚餘碰杯:“預祝你們,新婚快樂。”
确定這件事已經闆上釘釘,憑她一“閨”之力無法挽回,田橙思路打開,終于抓住了最關鍵的點:“等會兒,今天是你回國第一天吧?”
“是,有問題嗎?”江晚餘不明所以。
田橙瞬間怒了,江晚餘說她要跟明霁月結婚都沒這麼生氣。
“好啊江晚餘,你個見色忘友的家夥!我這九年好友你還沒見,回國第一件事先跑去跟你前女友商量着結婚?”
“你專程回來跟她結婚的吧?!”
江晚餘扶額:“這是意外……”
*
定下結婚的事,流程推進很快。
兩家商議,明霁月職業特殊,又剛在一起,不适合立馬公開,穩定下來再說。
婚禮自然是不能辦的,婚禮可太難藏了,簡直是昭告天下。
目前要做的就是領證。
領證前,兩個人就婚後規矩又聊了一通,達成共識:一切隻是為了應付催婚,協議結婚,婚後互不打擾。
江晚餘表示她可以做到。
明霁月表示領了證再說。
一人一個紅本子走出民政局,江晚餘還有些恍惚,就這麼答應了跟明霁月結婚,像是頭腦一熱做的決定。
人總有少不更事的時候,大學的熱戀期成日裡黏在一塊兒,恨不得把全世界的珍寶捧給對方,把結婚挂在嘴邊,總以為這輩子都會在一起。怎麼也沒料到分别會來得那麼突然。
自從見過田橙,在小區樓下看到的場景就總在眼前晃,江晚餘心底冷了幾分,捏緊了手裡的結婚證。
不過,無論過程如何,最後跟明霁月領證的是她。
江晚餘始終認為,結果比過程重要。
“想什麼呢?”明霁月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叫回神。
“沒什麼。”江晚餘笑了笑。
“我以為領完證你激動傻了呢,”時明霁月紅唇上揚,勾起一個愉悅的弧度。可惜被口罩遮住,江晚餘看不到。
“我們結婚了,回家吧,老婆。”
她叫得太順口,江晚餘鬧了個紅臉,目光往周圍一掃:“在外面。”
有時候真分不清她倆誰才是明星。
明霁月卻沒那些顧忌,牽起江晚餘的手:“在外面怎麼了?在外面你就不是我老婆了?”
說着湊到江晚餘耳邊,溫熱呼吸拂過耳廓,帶起一陣潮濕:“你也叫一個來聽聽?”
紅暈自耳根蔓延到脖頸,江晚餘抿了抿唇,自然叫不出口,加快步伐:“好了,走吧。”
明霁月哪裡肯如此輕易放過她,緊追不放,邁開長腿跟上她的步子:“邊走邊叫,不礙事的。”
江晚餘被她求人的調子弄得無奈,隻能軟下口氣哄:“回去再說,好嗎?”
明霁月知道她臉皮薄,所以才要逗她,聞言不再強求:“好吧。”
正要松口氣,就聽明霁月說:“我懂,之前你就很少叫,非要在床上讓我……诶,小魚别走!”
江晚餘已經頂着一張紅透的臉飛奔上車。
江母坐在副駕,瞧見這幕一臉震驚:“晚餘,我還是頭一回見你跑這麼快。”
江晚餘:……
不跑快點就要被女色狼捉走了。
江晚餘坐到後座,明霁月坐到她身邊。江母回過頭來笑問:“霁月,她怎麼了,跑那麼快?”
“哦,她……”
“沒什麼!我們回去吧。”不給明霁月開口攪混水的機會,江晚餘打斷。
明霁月聳了聳肩,笑着附和:“我跟小魚鬧着玩呢。”
雖說沒舉辦正式的婚禮,兩家人還是要聚一聚的。
時間定在領證當晚。
傍晚,明霁月開車去接江晚餘,江晚餘下樓上車,江母還在收拾,讓她稍等。
“不急,讓咱媽慢慢來。”
明霁月的适應能力還是那麼強,半天的功夫已從“阿姨”切換到“咱媽”。
幹等着也是無聊,自然要找點話題。
明霁月雙手扶着方向盤,視線掃過江晚餘修長脖頸,落在她戴的項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