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超市門口,明霁月不知看到什麼,眼神一亮:“喝不喝茶?”
江晚餘奇怪:“現在嗎?會不會影響睡眠?”
明霁月管不了那麼多,立刻道:“我就知道你想喝,明天喝也可以啊,先買了再說。”
江晚餘聽着有理,頭點到一半,就被明霁月拉着一陣風似的跑進超市旁一間店。
江晚餘一看招牌,沉默。
确實是茶。
不過是奶茶。
江晚餘:“……我說的不是這個茶。”
明霁月:“奶茶不是茶?請不要歧視我們奶茶。奶茶比茶好喝多了。”
江晚餘搖頭:“我還是覺得我泡的茶好喝。”
明霁月:“那你說說,你最喜歡哪種茶?”
說起這個,江晚餘可就來勁兒來,身形都不自覺挺直了幾分:“你想聽?”
明霁月連連點頭,掏出手機:“嗯嗯嗯,你說,我拿手機記一下。”
明霁月難得主動提起這個,還要做筆記,江晚餘有些欣慰,當場便聊了起來。
聊到某處,微頓:“這有個字很難寫,我給你看看。”
低頭去瞧手機屏幕,就看到了奶茶的點單頁面。
眼看事情敗露,明霁月大驚,不再精挑細選,随便選了一杯,迅速付款。
然後趕在江晚餘訓斥前飛快道:“我已經付錢了,不能退。節約光榮,浪費可恥。”
江晚餘:……七年不見,騙人技術明顯見長。
她真是太傻太天真,居然相信明霁月。
看着對方臉上得逞的笑,江晚餘不知說什麼好。
同時心裡開始默默思考,回家自己研制低卡健康版奶茶的可行性。
最後明霁月還是買上了奶茶,兩人散步着往回走。
明霁月喝着奶茶,還順帶拿出剛買的小蛋糕,慢悠悠吃着。
夜裡溫度要低不少,瞥見明霁月身上的大衣敞着,江晚餘仿佛已經感覺到寒風直往裡灌帶起的冷意。
一聲不吭停下步子,朝身邊人一歪頭。
明霁月眨眨眼,立刻會意,聽話地張開手臂,像是要把人攬入懷中。
江晚餘把扣子挨個系好,一直到最上面一顆。
微蹙的眉頭舒展,江晚餘:“走吧。”
兩個人獨處的時候,大部分時候江晚餘都是安靜的,往往要明霁月找話題,這次也不例外。
明霁月喝了口奶茶:“剛才說到哪兒來着,我們繼續。”
“嗯?”江晚餘有些茫然,“繼續什麼?”
明霁月朝她眨眨眼:“你的茶呀,不是還要問我說生僻字?”
江晚餘心中一動:“我以為……”
明霁月:“以為什麼啊,接着說呗,我聽着。”
“對了,我聽助理說最近新開了個茶室,有時間陪你去瞧瞧。”
江晚餘努力壓下上揚的嘴角,答應一聲:“好。”
她還要說什麼,嘴剛張開猝不及防塞過來一個柔軟的東西,口感綿密細膩:“唔……”
江晚餘的嘴被堵住,甜膩的味道包裹口腔。
有好幾分鐘的時間,江晚餘一聲不吭,好不容易把嘴裡的蛋糕咽下去。
明霁月觀察着她的反應,失望道:“這麼多年了,還是吃不了甜?”
江晚餘連連擺手,默默往後退了一步,跟明霁月和她手裡的蛋糕拉開距離。
好心的明霁月舉了舉手裡的東西:“喝口奶茶解解膩?”
“……不必了。”
大學時就是這樣,明霁月喜歡吃甜,又懶得自己去買,跟江晚餘戀愛後最愛幹的事就是讓江晚餘幫她買甜點。
而江晚餘呢,明霁月軟着聲音叫幾聲“好姐姐”,江晚餘就找不着北了,對女朋友言聽計從。
室友們看着她在一聲聲“姐姐”中步步淪陷,皆是痛心疾首。
“江晚餘,你的铮铮鐵骨呢!你那不為五鬥米折腰的韌勁呢?再這樣下去,我要不認識你了!”
“堕落,這就是徹徹底底的堕落!室友哭着喊着,上吊哀求讓你幫個忙,你不為所動;女朋友什麼不用幹,勾勾手指就上趕着湊上去!見色忘友,妥妥的見色忘友!”
江晚餘不為所動,冷漠回答:“因為月月不會借我的結課論文抄,也不會ddl前最後一晚抱着我大腿求我幫她補作業。”
明霁月嗜甜,江晚餘則是一點甜都不沾,走向兩個極端。
明霁月無法理解,世界上怎麼會有人不愛吃甜,畢竟地球沒有甜食注定會停止轉動。
江晚餘也無法理解,世界上怎麼會有人那麼愛吃甜,甜食到底為什麼有那麼大的魔力。
這倆人身邊的同學更無法理解,為什麼兩個性格、愛好、甚至口味都截然不同的人為什麼會走到一起,談起戀愛來還甜死人不償命。她們單身狗真看不得這個!
以及最最重要的,明霁月那個女人,為什麼吃那麼多甜食還一點沒長胖?簡直天理難容!
江晚餘腦中閃過各種亂七八糟的畫面,直到明霁月湊到近前,盯着她看了一眼:“你嘴角沾了奶油。”
江晚餘抹了下嘴角,什麼都沒摸到。
“不是那兒,右邊。”
江晚餘依言摸右邊,眼珠不自覺跟着往下走,還是沒有。
明霁月瞧見她這副有點呆呆的模樣,禁不住笑起來。
明霁月想幫她抹掉,可她兩隻手裡都拿了東西,沒有空手。
江晚餘要掏手機,關鍵時刻還是前置攝像頭最管用。
手插進口袋,明霁月眼神一動,叫住她:“别動,我有辦法。”
江晚餘神色略顯茫然:“怎麼幫?”
明霁月笑,好看的桃花眼眯起:“手不行,還有别的。”
“什……”話未出口,江晚餘的聲音被堵在喉嚨口,雙眼驟然睜大,提着的袋子“啪嗒”掉在腳邊。
明霁月傾身上前,下一秒柔軟的唇瓣沾上那點奶油漬,吻上了她的唇。
對方動作全然超出江晚餘的預料,溫熱的氣息将她包圍,手腳僵住不知作何反應。
她吻下來時發絲拂過臉頰,帶起一陣癢意,江晚餘直愣愣盯着她烏黑的長發,沒有别的動作。
而明霁月好像真的隻是要幫她弄掉奶油,一個吻輕柔無比,蜻蜓點水,并未繼續深入。
明霁月直起身,鮮紅舌尖舔過嘴唇,像是在回味:“好甜。”
江晚餘垂下眸子,低聲道:“奶油确實甜。”
明霁月牽起江晚餘的手,手指仿佛不經意間拂過她的掌心,眸子裡盛滿笑意:“我說的不是奶油。”
江晚餘的手一顫,紅透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