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呂小薇醒來

柳眉重回問蓮峰，在醫師堂的病房裡又一次見到了呂小薇呂師姐。

呂小薇于鬼門關裡走了一遭，按照正常人的思維，多多少少都會留下一些大病初愈的影子。沒想到柳小眉看到的呂小薇，笑容沉靜，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傷病模樣，尤其她精神極好，完全不像是靈識海剛剛遭受過重創的樣子。

她坐于窗下，輕言淺笑，一枝吊鐘海棠自窗檐垂落到她的頭側，粉白的花朵在初夏的風中輕輕搖曳，安靜閑适有如一幅圖畫。

這個畫面留給柳眉的印象過于深刻，以至于以後許多年，每每聽到這位呂師姐的消息，柳眉都要想起那枝吊鐘海棠，想起那扇将她與吊鐘海棠一同圈入框裡的窗戶。

看到呂師姐如今的狀态，略一思量，柳眉便不再詫異了，想來這就是六重樓大靈醫的手段吧。

得虧是驚動了靈師聯盟，給專程送過來一位六重樓大靈醫，否則呂小薇能不能清醒過來都是兩說。從這方面來講，呂小薇無疑是幸運的，天底下遭人毒手的禦靈師何其多，能夠請動大靈醫的，能有幾人？

大靈醫是前天過來的，他的到來轟動了整個靈地，但是，造成轟動的并不是這個案子，甚至都不是六重樓大靈醫，而是送靈醫過來的那隻遁光飛梭，土包子貓直到那時才知道世界上速度最快的大中型飛行靈物叫作遁光飛梭。

——注意，遁光飛梭不是飛行源器，它是飛行靈物！

這種飛行靈物是由一家名為“昴揚”的知名企業出品，據說每隔十數年就能培育一隻，這就相當厲害了。

柳貓沒想到自己有幸親眼看到這隻遁光飛梭，就在窗外的院子裡，剛才她驚鴻一瞥看到小青尾巴追着一隻“大鳥”瘋跑，那大鳥多半就是遁光飛梭的拟态。

注意到柳眉的視線，呂小薇扭頭看向窗外，随即笑道：“小五永遠都是這麼精力充沛，這段時間沒給學妹添麻煩吧？”

“沒、沒添麻煩……”才怪。

但她不介意。

心虛的柳小眉趕忙轉移話題：“師姐，小五為什麼叫小五，它前面還有四隻靈木舟嗎？”

“哪裡隻有四隻，四十隻都不隻，但點靈成功的隻有五隻，它是最後一隻，也是最成功的一隻。”呂小薇解釋，神情中幾多怅然，幾多唏噓。

看小學妹瞪大烏溜溜的黑眼睛，呂小薇又解釋幾句：“靈木舟課題是從我師尊開始的，前後經過三十多年。七年前我讀大三，因為對靈木舟感興趣申請過來做交換生，第二年接手項目，在我手裡就有不下六十隻靈木舟，直到小五這裡才算基本成功。”

柳貓的貓貓眼瞪的更大，瞪大的原因不是靈木舟誕生的艱難過程，而是：

——道尊在上，為了培育小五到底燒了多少錢？！

——不提源晶，單說現金，她準備的350萬，夠一個零頭嗎？

呂師姐卻是會錯了意，笑着道：“靈物研究就是這樣，要花很長時間，還好成功了，其中有很大的運氣成分。”

柳貓還沒找到合适的話，蓮寶先自嘀咕一句：“感覺她變化好大，可又說不清楚變化在哪裡，好奇怪。”

這話柳眉沒法接，她沒見過受傷前的呂小薇，沒法對比。

呂小薇是搞研究的，不是很擅長跟人聊天，尤其這個人還是第一次見面的救命恩人，能夠說到現在，已經用盡了她所有的聊天細胞。見柳眉沒有接話，躊躇片刻，決定直言詢問：“柳學妹，我看你很喜歡小五，小五也很喜歡你，你有沒有興趣契約小五？”

柳眉的黑葡萄眼睛又一次瞪大，竭力壓下驚喜表情，同時拼命點頭，直把一個小腦瓜點成啄木鳥——這個時候就不能再玩低調再去降低存在感了，不要臉的賣萌才是王道。

柳眉：“願意，願意，師姐我非常願意！”

呂小薇果然被小師妹的可愛模樣給萌到了，笑着道：“小五交給你，我也放心。不過你需要等上兩個月，小五要先跟我去一趟摘星城，等我們從摘星城回來，你們就可以契約了。”

雖然早有預料，但直到這一刻，貓貓那顆懸着的心才算徹底着地，臉上露出不摻雜質的真誠笑容，并由衷說了一疊聲“謝謝”。

等到興奮勁兒過去，她又認真道：“呂師姐，我知道您和您的師尊為了培育小五花費了很多心血，肯定還花費了很多金錢，我的錢可能不太夠，我先支付一部分現金，餘下的分期支付可以嗎？”

呂小薇抿嘴笑了笑，問：“你打算支付多少現金？”

柳眉很忐忑：“350萬，不知夠不夠？”

呂小薇：“夠了。”

驚喜來的太突然，一時間都不知該要做何反應，柳貓隻能眨眨眼睛：“還有源晶……”

呂小薇笑起來，打斷她：“我的意思是總共支付350萬就夠了，不需要另外支付源晶。靈木舟是青鳥靈植院的研究課題，資金方面學院給予了很大支持，這次我出事，學院的意思，如果是由你來契約小五的話，源晶全額免除，現金方面你一次性支付350萬就行了。”

柳小眉小嘴張成很可愛的O型，這次是發自内心，絕對不是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