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閑選中慕婉思的身份,源于多個理由。
貪狼星君所傳道法,她均能學會,沒有理解上的難處。
留給東閑唯一的難題便隻剩下修煉,貪狼星君沒有教她如何修煉。
她自己的那張臉已經暴露,繼續頂着自己的臉,以她堪堪引氣入體的修為,唯有死路一條。
正好貪狼星君給了她百生鏡。
百生鏡内臉的數量有限,大多數臉能對應“緣”上這張臉的身份。
隻要選中其中一張臉,東閑便會變成這張臉對應的人,肉眼上看不出任何錯處。
東閑也特意試探過,沒有人會看破百生鏡的僞裝,哪怕對方有大乘境的修為。
一番深思熟慮後,她敲定了慕婉思的身份,這個幾乎人人都以為因誤闖鬼煞冢而失蹤的姑娘。
恰好唯一知情者朝陽長老有要事纏身暫時趕不回來,東閑便冒用這層身份來到玄清宗。
真正的慕婉思死了,隻有朝陽長老能夠确定,旁人都當慕婉思是因為去了鬼煞冢而下落不明。
東閑便以修為散盡、記憶缺失、遍體鱗傷的一看便是經過摧折的面目回到玄清宗中,如此獲得憐愛,以來大大降低玄清宗的懷疑,也省得她還要解釋自己如何從鬼煞冢中逃出來。
在朝陽長老回來之前,她會一直以慕婉思的身份留在玄清宗中,度過一段安穩的日子。
雖然東閑并不喜歡安穩平淡的時光,但是現在的她太過弱小,已經沒有選擇。
假扮慕婉思有個潛在的風險,害得慕婉思變成傀儡之人就在玄清宗中。
玄清宗内有叛徒秘密與魔修勾結,被慕婉思撞破,慕婉思因而被煉化為傀儡。
曾經操控的棋子突然消失了一段時日,再度出現在衆人眼前,彼時這枚棋子就已經是枚廢棋,而廢棋都該消失得徹底。
若執棋人是東閑,她一定會選擇這麼做,以絕後患。
她便以為對方也會有殺人滅口的想法,如今看來,對方居然還有繼續利用這枚棋子的想法。
這一步,東閑不明白,但也絕不會因此認為對方不會殺了她。
東閑知道對方是誰,雙方的實力差了十萬八千裡遠,她并不敢輕舉妄動。
如今能夠開始修煉,但也得有命修煉,所以東閑盯上了安泛泛,有意拉她下水。
擁有靈體之人雖然能夠走上修煉的道路,但未能因此鑄就銅筋鐵骨,僅僅是比肉體凡胎更加抗揍,而強大的力量能夠擊碎所有的鐵壁銅牆。
修士們為了追尋更加強大的力量,常常受傷,因而藥修的地位普遍很高。
出生在連出三代藥聖的藥道世家的安泛泛,是家中的獨苗,深受安家長輩的疼愛,若是安泛泛出事,緊張的不僅僅是她的父母,更是玄清宗。
沒有人會選擇與藥修結仇,而安泛泛的母親是名聖階藥師,天底下總共不出兩個手掌能數得過來的聖階藥師。
東閑知道執法堂當值的師兄師姐們今日會下山巡視,如若向他們求救,他們一定能趕到從而救下她們。
朝陽長老的女兒與藥聖之女同時出了事,必會引得玄清宗重視,東閑要的就是他們的重視。
讓她一個才引氣入體的人去獨自面對碾死她如蝼蟻般輕易的對手,她怕是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而拉安泛泛下水,可以讓她的敵人忌憚,進而在一定程度上保障她的人身安全。
最起碼,對方不會做得太過火。
何況安師姐有些過分地可愛,東閑情不自禁想要多靠近她。
這種感覺,鴉昤曾也給她帶來過。
東閑心念電轉,諸多思緒轉瞬即逝,她兩眼巴巴地看着安泛泛,很是期待地道:“所以師姐不是不喜歡我,我以後可以經常來找師姐嗎?”
出于之前妄自揣測東閑的愧疚,安泛泛一口應下:“可以是可以,但我很忙的,你别老是來麻煩我。”
東閑面上笑意更甚,“謝謝師姐。”
等到安泛泛煉藥完成後,令人頭暈目眩的苦意便充盈整個醫館,東閑卻是一口悶下湯藥,神色不見任何變化,叫安泛泛手心遞到一半的蜜餞,不知往哪放。
東閑見狀趕忙道了聲好苦,正要伸手去接蜜餞,怎料安泛泛轉而塞到自己的嘴裡去。
安泛泛哼了一聲,道:“誰說給你的,我喜歡吃甜的,我是給自己留的。”
東閑也不戳破她,而是誇道:“師姐的藥果然厲害,我已經舒服很多了。”
安泛泛道:“又不是仙藥,哪有這麼快就好了,這點我可比你清楚。”
這時醫館外面傳來聲響,是醫館當值的親師姐與執法堂的師兄師姐一起來了,讓她們過去做口供。
最後得出的結果,是有修煉滞澀已久的魔修趁祈神節混了進來,意圖對修士下手,奪人修為以突破境界。
這不可能是真相,得到這樣的結果并不讓東閑意外,她的敵人想對她動手必然準備了替罪羊,若能輕易能抓到對方,東閑也無需彎彎繞繞,直接告訴玄清宗你們宗門内部有内鬼得了。
兩人前腳剛踏出執法堂,後腳便被路師姐喚住,說是懷玉師兄很關心慕婉思,想要見見慕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