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栀跟着塔塔爾鳴伊來到存放夢醒樹的實驗室,實驗室并沒有開燈,隻有周圍的儀器發出的信号燈微微照亮了部分區域。
由于塔塔爾鳴伊的命令,整個實驗室并沒有人,隻有儀器一刻不停的運作發出的“沙沙”聲回蕩在整個實驗室裡。
夢醒樹靜靜的漂浮在培養液中,球身上黯淡無光,球本身的狀态非常穩定,唯有球底下長出的嫩葉随着培養液的流動而上下浮動。
如果不是因為看過這東西全盛時期的狀态,誰能想到這看上去人畜無害的球身上居然背着那麼多人命。
伊栀靜靜的看了一會兒浸泡在培養液中的夢醒樹,又幻視了實驗室一圈,并沒有在周圍看到什麼機關暗器之類的東西,不過想想也是。
如果真的在這間實驗室裡布置那麼多殺傷性武器,人可能真的會抓住,但是現場那麼多儀器設施可能也會當場報廢。
雖然這些儀器本身對塔塔爾鳴伊來說算不了什麼,但是數據卻非常重要,如果弄丢了那些寶貴的數據,伊栀想那些研究員們大概會想哭的。
隻是……如果什麼都不準備的話,那豈不是讓那大魚輕而易舉的就帶走了夢醒樹?所以塔塔爾鳴伊到底在想什麼?
帶着這樣的疑惑,伊栀轉頭看向身邊的塔塔爾鳴伊,将自己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把研究人員都撤走了,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如果你想采用空城計,那這空的也太徹底了吧?”
塔塔爾鳴伊雙手叉腰,搖搖頭對伊栀道:“這可不是空城計,事實上自我們進入這間實驗室開始,我們就已經進入了一種騙術職中了?你當翁卡他們敲電腦是在敲什麼?”
伊栀快速眨了眨眼睛,一時間沒懂塔塔爾鳴伊的意思:“什麼……意思?”
塔塔爾鳴伊并沒有直接回答伊栀的問題,而是看着夢醒樹靜靜的說:“我之前說過重蜃密林的植物們都非常危險,光是第一關就能擋住99.5%的入侵者,第二關的重蜃隧道雖說沒什麼危險性。
但是要找到唯一的一條通道也需要花些時間,翁卡之前有提到過那個那個入侵者如何通過重蜃密林的細節,确實有幾分本事。
他既然能通過第一關,那麼第二關對他來說隻是多花些時間,我想他很快就能找過來
能通過前兩關就足以證明他的實力,尋常的機關根本就難不倒他。
而且這裡的東西絕對不能有所損毀,壞了一樣儀器,那研究員都得把我罵的狗血噴頭。
我可是已經和他們再三保證過不會弄壞一件儀器他們才願意把這實驗室借給我搭戲台子的。”
前面的話聽上去還算比較正經且理由非常充分,但是從後半段開始,怎麼感覺畫風開始突然變了。
伊栀感覺自己腦袋上憑空長出了好幾個問号,她眨了眨眼睛:“诶???不是……”
她又不信邪的看了一眼塔塔爾鳴伊的工作銘牌,确認沒有看錯上面寫着的總局局長的職位,然後一臉匪夷所思的看着塔塔爾鳴伊,那樣子仿佛在說,你在逗我吧?
塔塔爾鳴伊無奈的攤手,歎了一口氣:“這年頭光杆局長真的不好做啊,撐不起總局這偌大的場子,這實驗室堪比研究員們的命根子啊,壞了一件就是把我這個局長賣了也賠不起啊,嗚嗚嗚嗚,我好慘啊。”
伊栀聽完後一頭黑線,她抱臂頗為無語的看着塔塔爾鳴伊,那眼神仿佛是在說你再裝?
如果不是真的清楚你在「桫椤域境」的地位,她差點就要信了。
呃,不對,那也不信,塔塔爾鳴伊,你剛才的演技渾身上下透露着“敷衍”兩個字。
塔塔爾鳴伊見沒騙過伊栀,輕咳一聲,轉頭嘀咕道:“呃,好吧好吧,現在的小孩子真不好騙。”
伊栀抱臂看着塔塔爾鳴伊,無情拆穿了她的謊言:“你壓根就沒認真在騙吧?”
塔塔爾鳴伊勾了勾唇:“我沒認真在騙,但是在我們現在所處的空間中卻有一個存在卻欺騙了我們所有人的眼睛。”
伊栀微微皺眉,剛想詢問塔塔爾鳴伊什麼欺騙了他們的眼睛,又是什麼時候開始欺騙的時候。
就在這時,翁卡的聲音從實驗室的廣播裡傳了過來:“魚兒上鈎,已進入重蜃鏡面場,局長,大家可都看着呢,要是接不住大家可是要笑話你的。”
塔塔爾鳴伊低頭一笑,神情自信張揚:“放心,不會給你們笑話我的機會的。”
伊栀還沒理解翁卡和塔塔爾鳴伊他們的對話是什麼意思的時候。
緊接着一隻手從她身後忽然直直的穿了過來,一切都發生的非常突然,驚得她的呼吸都在那時停滞了一下。
但很快伊栀就意識到即便這隻手穿透了她的身體,她也沒覺得有多麼疼痛。
很顯然這隻是類似于投影一樣的幻象,隻能看但摸不着,伊栀迅速轉身結果看到一個黑影直接穿過她的身體。
她偏過頭,在那一瞬間用餘光瞥到了他的動作,黑影伸出手朝着培養液中的夢醒樹伸過去,然後伊栀看到了那個黑影直直的穿過了培養容器,落在了一邊。
在那個黑影穿過伊栀的一瞬間,伊栀也在同一時間甩出了鐳射炮,但當他看清楚了那個人的真面目,瞳孔劇烈的震動了一下。
那人擁有着一頭火紅色鮮豔的長發以及同色系的眼眸,身形修長,動作極快。
而這人伊栀并不陌生,分明是她在白天見到的阿卡洛斯,在認出阿卡洛斯的一瞬間,伊栀張了張嘴,退到一邊。
手中蓄勢待發的鐳射炮也被迫收回去,就在這時,在不遠處的塔塔爾鳴伊顯然也看到了阿卡洛斯。
但當她看到阿卡洛斯的臉的時候,已經揮出去的球拍都停滞了一下,然而她的速度太快,壓根就沒有給她收回球拍的機會。
手中的球拍直直的落在了阿卡洛斯的身上,阿卡洛斯直接因為巨大的沖擊力飛了出去。
伊栀看到塔塔爾鳴伊在攻擊阿卡洛斯的時候,身上流動着金色的光澤,但等到球拍脫離阿卡洛斯的時候,塔塔爾鳴伊身上流動的光澤就消失了。
更加神奇的是阿卡洛斯在她此刻所處的空間中應該是會撞到身後的儀器,但他卻直直的穿過了離他最近的儀器,整個人深深的嵌入了牆壁上。
這裡的牆壁質量是真的挺好,就這種能把人入木三分的程度這牆壁都能紋絲不動沒有順着嵌入的坑形成裂紋,足以見裝修工程的用心程度。
伊栀重新轉頭看回塔塔爾鳴伊,塔塔爾鳴伊方才眼中的錯愕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若有所思,她緊鎖着眉頭抿了抿唇。
伊栀看得出來她想說什麼,但到最後她還是什麼都沒說,隻是不知道罵了誰一句:“這亂來的小丫頭!居然讓這家夥擁有這種能力。”
是了,之前邢桉有提到過阿卡洛斯沒有固定的容貌,他在世人眼中的形象隻會是他們最想看到的那張臉,就像邢桉在看到阿卡洛斯的那一刻見到的卻是邢宙的臉。
而嚴汲……她不明白這家夥為什麼最想看到的會是邢桉的臉,明明邢桉天天在他面前晃悠,但是他們兩個都擁有規則之力的庇護,怎麼也會被影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