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邢桉自從跌落進黑暗之後,就下落不明,而剛剛發現這水面下的這些不明球體又讓他們聯想到了先前在「桫椤域境」各地都曾出現過失蹤人口。
最後一次失蹤的人口已經被證明被這些意識集合體當做養料吃掉了,而一個邢桉甚至可以抵得上一千個人,那麼……這家夥……
在嚴汲和言迹心裡冒出這麼一個想法的時候,一道陰影悄無聲息的籠罩了他們,比嚴汲和言迹動作更快的是飛出去的加勒K。
隻是加勒K飛出去的方向和他們想象的不太一樣,且他飛出去的樣子也有些奇怪,像是身體裡有什麼東西要迸發出來但是礙于加勒K異常堅固的外表。
但是這東西想要破殼而出的力道又使得太大以至于加勒K整個身體也跟着一起飛了出去。
嚴汲靜靜的站在那裡,看着陰影的倒影,深吸一口氣,在這個陰影進行下一步行動之前,嚴汲就展開了行動,他的速度可以說快到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隻是一瞬間他就消失在原地,甚至速度快到和身體輕盈到就連原本踩着的位置的水面都沒有因為發生絲毫變化。
下一秒本來籠罩着兩個人的陰影的主人就被飛到半空中的嚴汲一腳踢開老遠,而原本背對着陰影的言迹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他隻是輕輕擡起手,原本飛出去的加勒K就被神奇的不知道從哪裡長出來的植物帶了過來。
隻是加勒K的狀況有些奇怪,他胸前的電子屏幕開始閃過一排排亂碼,就連他原本的藍色眼睛也頻頻閃過一串串亂七八糟的符号。
并且他的身體也在控制不住的顫抖,倒不像是身體本身發出的顫抖,更像是他身體裡有什麼東西正要破殼而出。
言迹半跪在水面上查看着加勒K的情況,微微皺眉,他一邊查看一邊對背對着他的嚴汲道:“我對召喚物了解的不多,但這家夥是不是因為他的主人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他體内有什麼東西正要沖破他的軀殼出來。”
而一邊的嚴汲也在将那團陰影踢出去後看清楚了這東西的真面目,那是一個巨大的用四腳爬行的怪物。
在這怪物的胸前長着一口尖利的獠牙,除此以外它的身體幾乎被眼睛所覆蓋。
這些眼睛也不盡相同,有的是豎瞳有的是圓瞳,有的是藍色眼睛,有的是黑色眼睛,有的黯淡無光,有的在黑暗中能發出光芒。
看上去就不像是一個物種能擁有的眼睛,更像是由無數生物的眼睛混合雜糅出的四不像。
嚴汲目不轉睛的看着這隻怪物,耳朵裡則聽着言迹說的話,他緩緩垂眸:“邢桉突破至M級後作為其召喚物的加勒K必然也會跟着升級。
除了主人和重要之人可以使用加勒K的駕駛艙外,加勒K應該還有其他生态艙可以使用。
如果加勒K的異樣來自内部,除卻主人出了意外的原因導緻召喚物本身出現不可逆轉的傷害外,那麼就隻能是攜帶的生态艙或者醫療艙出了什麼問題。”
言迹看着止不住顫抖的加勒K,微微皺眉,伸手撫上加勒K的電子屏幕:“把你的生态艙打開,再不打開隻怕你的身體都要報廢。”
加勒K的電子屏幕上艱難的打出幾個字外加一個哭唧唧的表情包:肚子好撐,像被别人從裡面狠狠砸了幾圈,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好像吃了幾斤草,漲漲的。
言迹緊鎖着眉頭,重複了一遍加勒K的話:“漲漲的?”
剛一重複完,加勒K忽然猛的推開言迹,他的身形正在變得龐大,從他的身體内部突然蹦出一個等人高的生态艙以及吐出來一堆綠色的藤蔓。
這些藤蔓猶如附骨之蛆即便大部分脫離了加勒K的身體,但是仍然在水面上蠕動。
那些沒有完全脫離加勒K身體的藤蔓則像蛆蟲一般在加勒K的身體表面爬行,想要重新鑽回他的身體之中。
而那些已經掉落出來的藤蔓則是在水面上爬行,一些朝着加勒K的方向爬過去,一些朝着加勒K蹦出來的生态艙爬過去,另外一些則是不懷好意的朝着言迹爬過去。
隻是這些藤蔓甚至還沒有碰到言迹的腳尖,就被言迹周圍的植物一口吞噬,感受到言迹周圍強大植物的力量,這些藤蔓自然也不敢再靠近言迹。
言迹看向加勒K身上那些不斷蠕動的藤蔓,微微皺眉,伸手操控植物将加勒K身上的藤蔓一一清除,在這之後才開始注意到那個被加勒K吐出來的生态艙。
在生态艙被加勒K吐出來落到水面上的一瞬間,在水下盤根錯節的根系一下子躍出水面将生态艙完全包裹了起來。
并且這些根系在短時間内迅速分泌黏液将整個生态艙包裹起來,隻是一眨眼的功夫,整個生态艙表面附着了一層和水面下絕大多數淡綠色球體一樣的物質,看起來黏糊糊的。
言迹看到這種情況,直覺不對,連忙問加勒K:“裡面有誰?”
這分明是創造意識集合體的過程,這裡面肯定有什麼人,一旦混合的意識占據這期間的軀體,那麼這具軀體原本的意識就會被徹底取代,屆時這具軀體都不會再是原來的人了。
還沒等加勒K回答,言迹迅速沖了上去,他的手中迸發綠光,想要破開這包裹在生态艙外的黏液。
但是還沒碰到包裹着生态艙表面的黏液的時候,一陣歎息忽然出現在言迹耳畔,緊接着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代替加勒K回答了言迹剛才的問題。
“當然是從我的軀體上誕生的衆多孩子之一,我很喜歡她的名字,塔塔爾霖音,就像……贈送世界的美妙音符一般,令人對世界産生無限遐想。”
聽到這個聲音,言迹的瞳孔蓦地震動了一下,然後生态艙表面突然出現一陣彈力,将言迹又重新震回到了原地。
言迹緩緩起身,神情嚴肅的看着那個生态艙,而與此同時在和怪物對峙的嚴汲自然而然也聽到了這個聲音。
隻是這個聲音是從怪物身上發出來的,怪物身上的眼睛齊齊盯着嚴汲,這其中隐藏的情緒,有憤怒、有眷戀、有抓狂、有狂熱、更多的是欲望。
“真是好久不見了,我親愛的熱愛的……難以忘懷的主人,我的……父親大人。”
相比于言迹聽到這個聲音有一瞬間的震驚,嚴汲就顯得非常平靜,他擡起頭對上其中一隻純黑色的眼睛。
看着那隻和他有着一模一樣瞳色的眼睛,隻是用尋常的聲音一字一頓的問:“邢桉,在哪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