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西安來的。”

“那很遠哎，聽聞西安美食很多，希望我有機會能去試試。”

“那當然，數不勝數。”李茂回想着自己在長安城吃過的美食，這麼說着，又想念那口馄饨了。

“但是咱們這東興樓也不差，北平八大酒樓之首呢，待會可要多吃一點。”

話畢，隻見服務員将一整隻羊夾在烤架，放在李茂所坐的八仙桌上，火柴點上底下放着的松樹枝子，直接開烤。

“這是什麼木頭？味道好香。”李茂仔細嗅了嗅，還是聞不出。

“此乃松樹，用這樹枝烤出來的羊肉，更焦香美味。”服務員耐心解答。

“松柴烤肉？”李茂腦海裡閃過這一名菜。

“你吃過啊！！”呂若雲沒想到李茂對北平菜也頗有研究。

“看過一本書，裡面提到過，所以有印象，但沒吃過，有點期待。”李茂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烤全羊，他現在就已經聞到羊肉的香味了，和他自己烤的有很大區别，果然專業的事兒就得交給專業的人幹。

“這烤肉在我們北平很常見的，大多都是一個圓爐竈，上面有蓋着鐵棍罩子，我們管他叫甑。

這松柴呀，就被塞到甑的底部，賣肉的商販，會将羊肉切得像油皮紙一般薄，手掌一般大的肉片，用碟盛着放在一旁。

你如果路過那小攤，還恰巧有那麼一陣風吹過時，就能聞到松火柴散發出缭繞的青煙，這股青煙随着風鑽進你的鼻尖，這樣的味道絕對沒人能拒絕，并且會迫不及待走到攤前，說上一句：來一份松柴烤肉！”

呂若雲形容得繪聲繪色，李茂光聽着文字都感覺到身臨其境。

見李茂聽得入迷，他想笑容真誠，“下次我帶你去那攤位上逛一逛？走一走我們東興街，吃一吃街上的人間風味。”

“好啊，我就喜歡這樣有煙火氣的市集，如果不打仗的話，就更完美了。”李茂想到如今南京的百姓們，還有那城門外被官兵強制扣留，不能進城的那些百姓難民。

呂若雲聽聞，眼神暗淡：“今天早晨，有很多百姓來到呂公館前控訴抗議。”

“是土地多加征稅的事情嗎？”

“你也知曉？”

“剛剛出門時，從路過的小商販打聽到的。”

“是啊，以前大清皇室那些個不作為的，有錢隻顧着貪圖享樂，驕奢淫逸，絲毫不知要國防建設，現如今……”

李茂聽聞歎氣一聲：“都是要經曆一番的——”

羊肉很快烤好，其他的菜也陸續上來。

李茂連忙整理好心思，“美食當前，先享受吧。”

“你說的對，說不定沒過多久我就吃不上這樣的美食了。”

“呸呸呸，這話可不興說。”

李茂雖隻認識呂若雲短短兩天，但也知曉他是正義之人，好人一定得長命百歲。

“哈哈哈，快試試我們這兒的松柴烤肉。”呂若雲哈哈一聲，略過這個話題，他伸手将羊肉撕下來，但剛烤好的羊肉，燙得他的手直哆嗦。

“雖然烤羊肉要手撕更有感覺，但現在還太燙，也不至于這麼着急。”李茂說完優雅的用筷子夾下一塊羊肉送入口中，頓時羊肉的清香和濃郁的汁水在口腔中爆發，肉質很是軟嫩，他吃不着膻味，隻吃出淡淡的奶香味。

“好吃。”話音剛落，李茂加入手抓羊肉隊伍。

這麼好吃的肉當然得用手抓，還用筷子幹什麼？

“哈哈哈，你還說我呢，你自己不也是一樣，我跟你說現在就我們兩個人，如果再多幾個人的話，你用筷子吃，剛吃完一口那肉都沒了。”

“确實啊，用筷子吃着羊肉是對這羊肉的不尊重。”李茂說完，又抓一塊羊腿開啃。

“哎，你給我留點兒，别吃完了。”

“你再說兩句，我就吃完了。”雖是烤全羊，但這羊肉個頭很小，所以兩個人是完全能夠消滅掉。

話畢，兩人心照不宣，自顧自地吃羊肉，一言不發，包間内一時間竟隻聽得到咀嚼的聲音。

半小時後……

李茂看着這一桌狼藉，惬意的打了個飽嗝。

“滿足啊，好久沒有吃過這麼滿足的一頓飯了。”他決定這烤全羊要帶三隻回去給魚哥等人。

“我也是，我也好久沒吃過這麼過瘾的飯菜了，你不知道英國的飯有多麼難吃，那白人飯簡直了。”

“原來在一百多年前，英國的飯就已經這麼難吃了呀。”

“你說什麼？”正在發呆的呂若雲沒聽清李茂剛剛說的話。

“沒什麼，我說這麼些年辛苦你了，那麼你的廚藝一定很好吧？”

“還成。”

聽此，李茂突然想到一句話，你給英區一個好留子，英區還你一個好廚子……

“哎，你知道這鬼市具體是幹什麼的嗎？”

“鬼市，你是想要買什麼東西嗎？這一般鬼市啊，賣的都是一些市面上買不到的，而且裡面的環境錯綜複雜，你初到北平，還是不要去了，我怕你被騙。”

李茂對鬼市這兩個字并不陌生，但隻在電視上聽到過，他沒想到原來現實生活中也有鬼市。

所以他對此還是很感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