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興奮一邊工工整整的列出解題思路和演算過程。

奶奶在一旁的縫紉機旁慢悠悠的裁着布料，時不時掃一眼周海燕。

祖孫兩都沉浸在平靜的快樂中。

張芳芳那邊可沒有這種快樂，時鐘上顯示着七點整，廚房裡冷鍋冷竈的，張芳芳扛着煤氣罐才從氣站回來，頂着一腦門汗鑽進房子做飯。宋佳慧捏着根圓珠筆從屋内裡探出個頭：“爸，到底什麼時候開飯？我快餓死了，一會兒自習要遲到了！”

宋青書彈了彈報紙，聞言目光投向廚房：“你去幫你張阿姨打個下手。”

“算了，我不吃了。”宋佳慧氣呼呼跑回房間，打開書架上的鐵皮盒子，裡面隻有幾個小面額的硬币。又打來另一個盒子，是周海燕的，抽了幾張紙币，背着個書包往外走，“時間來不及了，我去學校門口随便買個什麼吃。”

張芳芳端了盤豆芽菜掀開簾子，隻看見宋佳慧的背影，頓時氣不打一處：“要吃飯了跑什麼跑？一個兩個都是這個鬼樣子……我是天生欠你們的？”

宋青書不樂意了：“隻是在外面吃頓飯，哪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

“你說的倒容易，我準備了那麼多剩下的誰吃？就你一個裝好人！”張芳芳越說越生氣，冷着一張臉轉回廚房，隻見鍋碗瓢盆都泡在水裡，菜闆上的豬肉絲和青椒絲雜亂亂的散在那兒，她忽然煩悶無比，想把眼前所有通通扔進垃圾桶。

吃吃吃！都屎去吧！

宋青書想勸張芳芳不要總把情緒帶到家裡來，和家人鑽牛角尖沒什麼意思，蒼蠅大的事情無限放大，最後傷害的都是自己人。走去廚房想給她搭把手，沒想到還沒走到門口，就被喝住了。

“出去！礙手礙腳的！”

宋青書覺得自己多此一舉，摸了摸鼻子也走了。

張芳芳從廚房出來見到空蕩蕩的房間，捂住臉忍不住哭出聲來。

“這是造了什麼孽啊！一個兩個的都和我過不去！”

她真是命苦！

唐德鳳早上起來準備去買孫女喜歡的油條配牛奶吃，走到客廳發現桌上早擺上了煮雞蛋牛奶和饅頭片，周海燕在過道上背公式，唐德鳳走近了她也沒發現。

這孩子讀書真刻苦啊，和自己大女兒一個樣子。唐德鳳心裡是又驕傲又擔憂，讀書挺費腦子的，晚上得做點好的給孩子好好補補。

唐德鳳回頭掏出口袋裡的手絹數了數裡面的鈔票，準備一會兒送孫女上學順便去菜市場買點肉，清早的肉菜雖然貴……但勝在新鮮啊！現在家裡不是她一個，吃飯可不能随便糊弄了。

上午第一節就是數學課，老師把前兩日做的試卷按分數排名發了下來，并且重點強調這一次大家考得非常之差，總分一百二班級平均分才一百不到。

一張試卷花了一節半課講完，周海燕發現昨天做的題隻錯了一道兩分選擇題，因為粗心在草稿本上抄錯了數字。

全班最高分112，而她竟然能考118？咦？她重生莫不是開了什麼學習金手指？？？

高二三班是文科班，有四十名學生，男女各一半。除了有幾個郊區來的住校剩下的全是走讀生，班級排名在文科班裡屬于中下，除了個别幾個像張安甯這種的學生，沒幾個是正正經經把心思放在學習上的。

雖然大家都知道讀書是為了上大學，可是大學哪裡是那麼好上，父母老師要是多督促幾下沒準還能多把心思放在學習上，要是家裡沒人管老師又管不住那就是徹底放飛自我，這個年齡的孩子還是以貪玩為主的，木頭樁子一樣戳一下動一下。

“濟公！你大舅來咯！”

給周海燕起外号的男生叫李洪江，長得高高壯壯滿臉青春痘，平日裡上體育課就喜歡猥瑣地彈女生的内衣帶子，彈完還要回頭瞅瞅人家驚慌失措的表情，發出不懷好意的怪笑。

班裡女生都讨厭他，他卻在男生堆裡很吃得開，和其他班油裡油氣的小青年們聚在一起吞雲吐霧，讨論哪家遊戲廳吐币吐得多，班上哪個女孩子胸部發育的飽滿。

周海燕曾經在班上最讨厭撞上李洪江，因為李洪江私底下總對她動手動腳，時不時從背後用腳尖蹬一蹬她的臀，湊在她耳邊用油膩的聲音叫她老婆，簡直是再恐怖不過的回憶。

周海燕今天值日，擦了黑闆往座位走，坐在後面的李洪江故技重施用腳尖勾開凳子，笑嘻嘻的想看周海燕摔個大馬趴。周海燕餘光瞄見了他的小動作，低頭一拉就把座位拉回了原位。

沒有聽見期待中的尖叫和抱怨，李洪江渾身不自在，他低頭看了一眼周海燕的鞋子拍手唱：“鞋兒破~帽兒破~身上的袈裟破……”

我去，這種惹人眼球的方式真的好幼稚。

周海燕皺眉，懶得理他。

“李洪江！你是不是又皮癢了？”錢女俠捏緊拳頭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