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燕用天使的臉蛋說出了類似惡魔的話，還别說這一招對張芳芳真有用。

周海燕比她想的狠得多，也絕情的多。

自此張芳芳再也不敢在周海燕身上動心思，哪怕一丁點也不敢。

“姐！外甥女這麼出息咋也沒聽你說一聲？難不成你害怕我們沾你光？”

張芳芳白了大弟一眼心想：嘿！你去試試？你是腿長好了還想再斷一次？

張家今年收成不好，張芳芳兩個弟弟去城裡打工被人騙了，說好一個月六十塊工資最後半年加起來才給了一百塊，全仰仗張芳芳帶回來的兩百塊應了急。

給侄兒侄女老爹老娘發了一圈紅包後張芳芳再次吃到了屬于她的雞屁股。晚飯墊底的是雞湯打的面片湯，守歲得晚點睡全家就圍在一起包餃子。

張家老媽揪着劑子，張芳芳就用擀面杖一張一張的擀皮子，閑着無聊大家說起了周海燕：“今年翻年海燕虛歲可就十九了，在農村這個年紀都開始找對象了。原本你弟弟弟媳還擔心海燕嫁不出去說幫她相看相看。如今我看是用不上了，海燕自己有出息你以後就等着享福吧。”

這一個二個的是把算盤珠子崩周海燕那裡去了？他們是想害死自己？張芳芳氣得當場就要掀桌子。

張家人還指望着張芳芳過日子自然不敢惹她生氣，讪讪的壓着老大家的賠禮道歉。張家老媽裝模作樣地抽自己嘴巴子說自己老糊塗了，哪壺不開提哪壺。轉頭又捧着張芳芳把周海燕誇得和仙女一樣。

張芳芳越發像吃了蒼蠅，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張芳芳的兩個弟弟是不可能安安生生在家包餃子的，沒一會就到村裡找人喝酒打牌去了。

兩杯黃湯下肚整個村都知道周海燕上電視了。張家老大牌品不好，一輸牌就裝瘋賣傻不認賬，狐假虎威吐沫星子橫飛見了誰都要提一嘴外甥女，那可是省市領導點名表揚的人才！是他親外甥女！

本來過年家家戶戶都窩在家裡，正是走親訪友各種新鮮八卦集體出爐的時候，在張家老大的極力宣傳下就連村裡失明多年的五保戶都知道老張家出了個見義勇為的英雄少年。

張家老爹也在新聞回放上看到了周海燕，看到領導和她親切的握手啧啧驚出聲來，轉頭問張芳芳外孫女今年為啥不來拜年。

張芳芳被問得那是一個無語，張老爹一看女兒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把人叫到房裡關門問道：“我早就看你不對勁趕快實話實說！”

張芳芳懶得裝了：“她把戶口都遷出去了，以後不是我女兒了。”

啥？

張老爹聲音拉高了幾分：“你好好說怎麼回事？”

“反正她就是覺得我二婚了對不起她爸爸，她恨我。”

張老爹其實也覺得張芳芳那個婚結得有些上趕着，啥好處也沒撈着嘴上卻說：“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能擋得住嗎？你也别多想，你們是親母女打斷骨頭還連着筋呢！過幾天我和你娘去城裡看看，把那丫頭的牛性子掰一掰。”

張芳芳壓根沒把張老爹的話放在心上，張老爹平時沒事連村頭都懶得出，能躺着絕不站着，一瘸一拐像塊老膏藥。她才不信他能為了外孫女上省城去，不可能的事！

但令張芳芳沒想到的是她回城第二天，一大家子人就整整齊齊從農村跟來了。

“大姐，我看城裡比村裡強多了！強子東子以後要考好學校可不得跟着姑姑嗎？”

“對啊大姐！滿芳、滿月也在念書說不定到海燕那個學校去以後也能當個全省狀元！”

張芳芳站在門口臉色異常難看。

*

唐德鳳是沒想到張家人還好意思上門的，拖家帶口上來指名讓周海燕給他們介紹班主任，說是要轉學得找一個好老師。

這還挑上了？唐德鳳堵在門口一個也沒讓進，二話不說抄起門口掃帚就往人臉上抽。張家人被打得一臉土，在紡織廠的院子裡又不敢還手，喊了幾聲打人了打人了，見大家都倚着門看笑話，隻得灰頭土臉的回去了。

“嘚瑟啥呢？不就是個老寡婦嗎！看把她能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