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燕連忙攙着唐德鳳走過去：“您好，警察同志！我需要辦理我和奶奶的護照。”話音剛落辦公室裡的所有人都齊刷刷地望向周海燕。

那位方才開口的女警察點了點桌子：“把你準備的資料拿給我看看。”

周海燕連忙拉開書包的拉鍊，把裡面本書一樣厚的材料取出來遞了過去。什麼姑姑發的探親信啦、姑姑國外工作室的證明啦、自己和奶奶的身份證戶口本、房産證、學校的獎學金各種獎狀、父親的死亡證、二等功獎章，以及她的銀行流水還有她好不容易找王校長蓋章的學校證明。

那名女警察看到二等功獎章表情緩和了一下，随後翻了翻其他材料，當看到周海燕的銀行流水的時候用一種異樣的眼神打量起周海燕和唐德鳳兩人。

“你們稍等一下。”她抱着資料走出了辦公室。

過了大概十分鐘，一名戴着大蓋帽肩上頂着三顆四角星的男警官走了進來，掃了一眼周海燕和唐德鳳對她們說：“跟我來一下這邊辦公室。”

周海燕雖然有一點疑惑，但還是牽着奶奶跟着那名警督走進了辦公室。對方又看了看材料然後抱着胳膊問道：“你的銀行賬戶為什麼這麼多錢？”

哦，是這個問題啊！周海燕松了一口氣，掏出書包裡企鵝和崇明出版社的樣書遞了過去，一同遞過去的還有自己之前想着萬無一失準備的簽約合同。

“我是一名作家，賬戶上的都是我的稿費。”

剛才兩名警察眼中還閃着警戒的目光，見到了蓋着公章的出版合同後瞬間松弛了下來，翻了翻書的扉頁笑了：“周同學你這個年齡能夠出書真是太優秀了，可以和我們聊一聊你為什麼要辦護照嗎？”

雖然這是簽證官喜歡問的問題，但是周海燕不敢不答更不敢在人民警察面前胡說八道：“我想去念書，念完書回來建設我們的祖國。”

這下對方的眼神已經帶了一絲欣賞，語氣也溫柔了很多：“行吧，材料我們這邊先收下了。到時候你等通知，最少也得一個月。”

周海燕深吸一口氣這事兒成了！連忙對着警察鞠躬：“那就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為人民服務！”

周海燕知道一個月的時間隻是一個保守數字，一套審批流程下來，公安部門往往還會核查申請者的出身、家庭成分、海外關系以及思想政治等等。

還好自己根正苗紅！周海燕臉上笑嘻嘻心裡也笑嘻嘻。

“同學，你的書忘了帶走！”見周海燕攙着老人家準備走出辦公室，女警察連忙叫住她。

“那是我特意帶給你們的！”不管什麼時候求人辦事總是要送東西的，當然她不敢送錢，送錢了那意義就變了動機更是會引人懷疑，但是送書就不一樣啊！尤其是自己寫的書。

女警拿着桌面上的書看了看，熟悉的封皮和書名：“哎？原來作者是這個小姑娘啊！我女兒迷得和什麼一樣！雜志期期買，前段時間在書店裡沒買到書哭得和淚人一樣。”

“哈！那下次這小姑娘過來的時候你讓她給你女兒簽個名。”

因為辛勇說需要簽一份《芍藥》的補充合同，并且還要簽《燕燕傳》的實體書版權，本來可以發傳真件或郵寄合同，但周海燕想去滬市看看就托辛勇幫忙訂了酒店，自己買了去滬市的機票。

班主任羅豔見她這一周都不來上課，批假的時候頗有一點不願意，周海燕隻得再三保證不會拉下學習，這才如願拿到了假條。

1991年浦東機場還沒有修好，隻有建于1921年的虹橋機場，國際候機樓也剛剛建成，停機坪是大片的空地，周圍都是坑坑巴巴的黃土地，有一種九十年代特有的荒蕪感。

一出機倉就感覺到了滬市與A市的不同，風吹在臉上是溫的，有一種溫暖的濕潤感。

辛勇準備在雜志社找一名同事去機場接周海燕，高雅韻自發奮勇接下這個任務，于是周海燕老遠就看到接機處一個和她年齡差不多的娃娃臉小姑娘舉着一塊大大的紙牌上面寫着渡渡鳥老師五個字。

嘿嘿！怎麼還有一種被粉絲接機的感覺呢？而且這名粉絲滿眼都是小星星，激動的快要把牌子戳到天花闆上了！

高雅韻第一次見到這位傳聞中讓雜志大賣的渡渡鳥作者，和如時令的挂機美人不同，她的五官單獨看并不出挑，但組合在一起有一種獨特的味道，衣裳搭配的簡簡單單的就是很好看，可能就是所謂的洋氣。

接到周海燕後高雅韻的小嘴就沒停過，吧嗒吧嗒給她介紹着滬市的标志性建築，周海燕聽得認真見小姑娘舔了舔嘴唇就拉開行李包把裡面A市的特産水晶梨塞了一隻過去：“你嘗嘗，我洗過的。”

高雅韻小心觀察着周海燕的表情：“渡老師，是不是我太吵了？”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