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偉眼珠子轉了轉斜着看向了周海燕,顯然是并不信任她,更不想和她說話。
不接招?不接招她也要說!
周海燕吧嗒吧嗒的,先是問王偉有沒有結過婚,家裡還有什麼人,最後特意非常大聲的對王偉說:“王叔叔,你和我媽媽拿了這二十萬就好好過日子,錢拿在手裡比什麼都強。”
她特意加重了‘你和我媽媽’還有‘拿在手裡’。
張家老大氣得嘴都歪了,什麼?這是幾個意思?要把他中途踹下去?
王偉冷冷說道:“你那套離間的把戲對我沒用,一會兒銀行開門了,你打電話把錢送過來我們再說接下來的事兒。”
“……”這是油鹽不進啊?
周海燕有些頭疼。
銀行九點鐘開門,通常辦理業務得再過一會兒。
張芳芳大概出去了一個小時,回來的時候手裡又拎了一袋東西,依舊是包子,依舊是茴香餡兒的,不過這一回兒熱過了,因為張芳芳自己也要吃。
周海燕即使神經緊繃成了一條線想到了這兒還是笑了,張芳芳這樣的媽她真是第一次見,就連大學宿舍那個嬌滴滴的範文文,也知道幫大家打飯前問一句,你們吃什麼不吃什麼。
可是張芳芳呢?她對她絲毫沒有母女之情,連人與人之間的基本尊重也沒有。
對于張芳芳這樣的人,周海燕真是覺得關神經病院都不解恨,她必須去踩縫紉機!必須去!
周海燕打開大哥大的啟動鍵,深吸一口氣。
不管怎麼樣,她首先得活下來,活下來才有機會對付這群惡人。
《少女》雜志的辦公室就在滬市證券交易中心背後,最近陸明也追随大流買起了股票,不光他一個人買,現在周圍每一個人都談論着股票。小舅子劉正宇的眼珠子仿佛長在了《新民晚報》上。今天看這個專家唱衰,明天看那個專家唱利好,說起股票來那是頭頭是道眉飛色舞,好像股票是他家發行的一樣。
陸明買了一隻工業股,一路跌到停牌,心情郁悶的約辛勇出來打麻将,兩個人本就是牌搭子,幾圈下來陸明輸的褲衩都要沒了,高叫悠悠蒼天何薄于我。
辛勇開起玩笑:“赢你這幾個小錢還不夠我喝杯老酒。”
“鈔票都在老婆那裡,我身上隻有買小菜的錢,你不要就還我。”
辛勇笑了笑:“還你?那你還要不要聽好消息了?”
牌桌上的另兩人聽到有好消息,齊齊起哄:“什麼好消息?說出來大家一起聽聽。”
陸明想到自己買的那隻老千股,心情是從山頭滾到山腳,勉強撐起精神:“還有什麼好消息?要是不好,你可是要再陪我打幾把直到我赢錢。”
“滬台的轉播談成了!”說罷他把老婆給電台采購部門提申請的事情說了,牌桌上都是圈内人,聽後無不羨慕:“老陸啊,你這慧眼識珠的本事可是讓人羨慕!”
“我怎麼沒有遇見渡渡鳥這種作者呢!”
“辛勇,你們出版社今年年底分紅恐怕也不少啊!”
“對了,周海燕最近和你聯系了嗎?”
“沒有啊,她前段時間說滬市的房子裝修,拜托我照看一下,後來就沒聯系過了。”
“那你趕快聯系一下,看她最近還有沒有新書,繼續簽我們出版社!”
“怎麼回事?電話打不通?”
“我試試!”
周海燕拿着大哥大給銀行的座機打電話,她刻意輸錯了一個數字,所以電話一直是占線狀态。張家老大和王偉從開始的滿懷期待到眼神越來越冰冷,周海燕知道再這麼下去這兩人耐心遲早會消失,她隻是想拖一拖時間,她可不想找死!
于是撥打了副行長的私人号碼,很奇怪副行長同志并沒有第一時間接通電話。
“你這個死丫頭是不是耍我們呢!”
“大舅舅,你急什麼?今天是周五,人家銀行也要開會也要軋賬,你說對不對?大清早的人家不接電話我有什麼辦法?”
周海燕兇巴巴的,她明白這個時候不能示弱,更不能表現出一絲心虛,她越慌他們就越來勁兒!
王偉低頭掃了一眼周海燕,向張芳芳和張家老大使了一個眼神,三個人走出了防空洞。
周海燕重重的出了一口氣,這群人渣總算沒有做出什麼過激行為。她短暫的安全了,可那份慶幸沒持續兩分鐘,更大的恐慌就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