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面而來一股惡心的腐爛味。
卡蘭瑟把東西往地上一摔,一腳把肉塊踩爛才放心了些。她反胃的皺起眉,仿佛隻是随口一說:“不要跟我說之後我們還要面對更多這種玩意。啧,我這把刀算是廢了,那些該死的異端根本不知道一把刀對一個窮困雇傭兵來說有多重要!”
奧特科特一邊擰着眉幫德斯克包紮傷口,一邊抱怨:“我也不想打這些東西。以及,知道了快閉嘴吧,我會給你補償的。”
他的語氣不太好,因為正忙于從随身帶的小包裡往外掏紗布。少年手上的傷看起來不大,但實際上非常深,血一時半會止不住。
穿透的鱗片紮進了血管裡,在拽出來的時候因為操作不恰當而造成了更多劃傷,血順着銀線造成的小圓洞滲出來。不過兩秒,皮肉就翻湧着生長出另一層鱗片,掩蓋了傷口阻止了流血。
不過裡面的傷并沒有真正被治愈。
德斯克沒有叫痛,他用一種看其他人的視線看着自己的傷口,表情十分平靜。
反倒是奧特科特拿着紗布,舉手無措。最後隻好無奈又憤怒的說:“不是說好要注意安全嗎?”
德斯克無辜的和他對視。
實際上,剛才要不是他手快,奧特科特這雙眼睛恐怕是保不住了。銀線會直接從眼睛刺入大腦,像怪物一樣吞噬全部血液。
青年歎出一口氣,最後還是用紗布簡單給德斯克做了個包紮,“那個……謝謝你剛才救了我,德斯克。但你下次要小心一點,不然你會死的。”
可能是因為少年樣貌顯得年紀很小,奧特科特總是能從他身上看到自己過去的影子——黑色的頭發,消瘦的身體和古怪的性格。
卡蘭瑟讓一部分船員把傷員帶回去,其他人跟着她繼續前進。
既然他們的到來讓這座島上潛伏的危險因素蘇醒過來,那在解決掉這件事之前無法離開。更何況古物的異動極有可能和之前三人組經曆的事有關,恐怕是那些人來複仇了。
她一想到這件事就惱火,複仇難道不應該找巴維爾嗎?
但奧特科特說不定知道這件事。
這些狡猾的陰謀家雖然表面上什麼都沒說,但會用一種其他人很難看出的方式做交易。他們不會明說。利益和風險都需要自己發現。
卡蘭瑟心想,難怪她隻能是個雇傭兵。
她私下和奧特科特說:“這地方太危險了,你和船員們一起回去吧?”
但奧特科特拒絕了。他說:“我一定要讓那些家夥付出代價。”
德斯克不知道他們具體聊了些什麼,等卡蘭瑟回來的時候表情不太好看。她啧了一聲,說:“既然雇主這麼堅持,我當然會同意。”
她嘴上這麼說,但心裡顯然心煩意亂,身上異化的特征都沒有消失。
卡蘭瑟低頭看了眼好像變得更亮的銀色大道。
奧特科特剛才把血被吃掉的線索告訴了她,所以她十分警惕的讓所有人馬上離開大道,轉而跟在道路走。
經曆了一些波瀾,但他們最終還是順利的站在了銀色高塔前。走進了之後才發現,原來建築的外殼并不是光滑的,而是刻了很多晦澀難懂的咒文。它們從牆壁一直蔓延到大道上,又延展着淹沒在大門内的一片漆黑中。
不知道是不是奧特科特的錯覺,這些咒文有些眼熟。
大門敞開着一條一人寬的縫,仿佛在邀請他們進去。
他手裡的【鐵的詛咒】已經燙到讓人疼痛的地步了。但和那個沒有完全馴服的古物不一樣,【鐵的詛咒】沒有反抗的想法。
“哇,看來來者不善啊。”卡蘭瑟完全不害怕,連那兩個字是怎麼寫的都不知道。她一馬當先往裡走,把大門吱呀地推得更開。
高塔裡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德斯克聽到身後船員的低聲私語,但因為濃重的口音叫人聽不清具體在聊什麼。
最後一個人進來之後,門轟然關上。
他的聽力很好,能聽到說話聲之外那些微弱到不正常的呼吸。因為丢掉了【鏽的生命】,他聞不到血腥味,但敢肯定的是這地方不止他們幾人。
就在德斯克考慮做些什麼的時候,聽見四面八方傳來了肆意不似人類的吼叫。
卡蘭瑟罵了一聲,極快的認了出來:“是那些怪物。”
野獸的豎瞳讓她能在漆黑當中視物。所以她看見了那些長着人類的五官的犬類生物。四隻尖銳的爪子緊緊扣着地面,能支持它們飛檐走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