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皺起眉。
他的第一反應并不是“這到底是什麼”,而是“保護起來的話有點麻煩”。
。
臨時小隊的任務在注視着兩人離開後就結束了。
隊長抱胸站在門口,臉色臭得像别人欠了他幾百萬。光從表情就能看出他心情非常不好,“我讨厭她。”
“誰?甯?”和事佬還在思考之前的事,所以茫然了一秒。
“蠢貨,我指的門蒂羅薩。”隊長輕飄飄瞥了他一眼,眼角的淚痣看起來十分鮮紅。
其他隊員在完成任務之後跑得飛快,隊長比誰都清楚原因,無非是被罵怕了。他對此隻想說:現在的超凡者連被罵幾句都受不了,活個屁。
也就和事佬還在他容忍的範圍内。
雖然傻,但起碼不怕被罵。
“她?為什麼?”和事佬睜着一雙圓眼睛,不太理解。
隊長啧了一聲,又覺得煩,“哪來那麼多理由。你看不出來她完全瞧不上我們嗎?不管是誰在她眼裡都是可以利用的武器。”
他開始慶幸沒被選進先鋒小隊,一看門蒂羅薩就能知道:她選人完全看價值,丢棄的時候也不會心軟。
雖然隊長現在還有點不滿自己怎麼就不算厲害角色。拜托,其他人都廢物成那樣了,暴風會那群人真是沒長眼睛。
他說到一半,停了下來,牢牢地盯着和事佬,“你看出來了嗎?”
和事佬啊了一聲,認真的保證:“那個,我下一次會的!我沒有注意到……”
“少說點借口。”隊長突然拉下臉,轉身往裡走。
和事佬弄不清楚自己又怎麼惹到他了,隻好邊喊邊跟上去,“诶,你要去哪?等等我!”
。
随着船隻的前進,濃霧越來越近。
甯也越發心神不甯。他回頭看甲闆上的門蒂羅薩。
少女正用手壓低帽檐,後背挺得很直,裙擺在風中飄揚。她凝視前方,眼睛一眨不眨。
幾個小時之前,門蒂羅薩沒有浪費時間,離開酒店後直接帶甯返回了港口。她的目标明确,不會為計劃之外的事停下腳步。
正是因為這種日夜兼程的趕路,他們才能在極短時間内跨越六角洋。沒有船員敢質疑門蒂羅薩的決定,他們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服從命令。
甯的視線從她身上離開,放在了更後面的欄杆上。
那裡靠着“人”。
門蒂羅薩堅持要把它搬到甲闆上來,以免出現任何情況她卻看不見。
她認為這東西會派上用場,即使是争取逃跑時間。她是這樣說的:“如果有什麼東西從濃霧中撲出來,你逃不掉的話,就把它推出去,争取點喘息空間。”
在他回憶的時候,甯突然感覺它動了一下。
他定眼看去,卻什麼也沒發現。但那肯定不是他的錯覺。
甯相信自己對危險的察覺能力。他站起來,快步走過去,凝視它的表情,然後猛地看向遠處。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邁過了邊界線,進入了南冰洋。準确的說,海域之間幾乎很少有明确的邊界線,誰也拿不準他們是否已經進入了南冰洋或者還未。
甲闆上很難看清少女的表情,但能夠聽清她的聲音:“怎麼了?”
“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甯說,“叫船停下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看到霧氣中隐約出現的船隻輪廓。
門蒂羅薩的聲音依舊平靜,像是永遠也不會感到慌亂般:“太遲了,來不及了。上面似乎是一群異化的怪物。”
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知道自己應該上場了。
少女的臉偏過來了一點,朝向他的方向,說了一聲:“甯先生。”
“我知道。”甯知道她的意思,“我會解決它們。”
兩隻船隔得太近,戰鬥已經無法避免。
他光是站在這裡,都能感覺到對面那艘遊蕩的船上傳來讓人皮膚刺痛的危險氣息。顯而易見,對面船上的人早就變成了怪物。
門蒂羅薩看見男人跳到了另一邊的甲闆上。她聽見霧氣中傳來一陣陣可怕的動靜。
她保持沉默,讓那些船員閉嘴。直到甯先生重新翻過欄杆踩在甲闆上。
“繼續出發吧。”少女如此說。
一身血的甯卻沒那麼平靜。他回望迷霧,心中一時怅然,像他們這種先鋒小隊還有多少支呢?
總不可能隻有暴風會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