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發少年盯住蒼藍女神看得入迷,忍不住走近了窗戶喃喃道,“怎會有這麼美麗的精神力?”
“是吧!那是世上最帥的機甲!”時博見有人認同自己,就得意洋洋起來,“你的眼光也不錯嘛。”
“小博,你喜歡那架機甲嗎?”母親勉強露出一個微笑,有些心神不甯的注視着蒼藍女神。
自從知道女兒在裡面後,她的眼神充滿了深深的擔憂。
“喜歡。”小博卻毫不猶豫的用力點頭。“最喜歡的就是它。”
“真巧,媽媽也最喜歡她了。”母親眼神有些複雜,輕聲的說。
她撫摸着小兒子的腦袋,仰望着星空裡的蒼藍女神,默默祈願她的平安。
另一邊,棕發少年身後的高大保镖說。“楊文靜少爺,請回到安全的地方去。”
“您是元帥閣下的孫子,他不會希望您出事。”
“有什麼關系,多看兩眼又不會少塊肉。”棕發少年有些不服氣。“反正我早晚都要進軍校。”
“飛船外殼有破裂的風險。您應該待在救生艙裡,随時準備逃生。”黑衣保镖不緊不慢地說,“這是元帥閣下的命令。”
棕發少年喃喃自語道,“整天爺爺、爺爺的,你們隻會聽他命令,我想什麼都不重要是吧。”
“……”黑衣保镖對他的感想保持沉默,隻是說。“少爺,請合作,别讓我們難辦。”
楊文靜見他不為所動,隻是瞥開視線妥協。“……知道了。”
他依依不捨的再看了一眼在太空傲翔的蒼藍機甲,在内心發誓:我以後也要成為機甲師,還要站到蒼藍女神的身邊。
混亂吵鬧的飛船中,沒有人注意到他堅定的眼神。
……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欣賞蒼藍女神。
她帶着一股初出茅廬的蠻橫與沖動,沖出來救了太空飛船的人,但絲毫不顧自己擾亂了虎鲸艦隊對抗蟲族的陣形。
“那架機甲在搞什麼?”
“居然無視我們這邊的燈号起飛了嗎?”高艦長就煩躁的搔抓起脖子,“所以我就說,這些無法無天的A級……裡面的人是誰?”
“她、她是……”副官看着檔案吞吞吐吐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說話。”高艦長不耐煩的逼迫。
副官聽到艦長這不妙的語氣,就知道對方的心情極差。
他就是再懷疑自己的眼睛,也隻好讀出系統裡的資料。“時珑少尉,十四歲,軍校紀錄無,初次耦合時間是、是六小時前……”
“什麼鬼?!”高艦長向來無神黝黑的眼珠也罕見的波動了一下,帶着荒謬。“上頭到底在想什麼,連這種小鬼都派出來嗎?”
副官喃喃自語,“真是不敢相信……”
高艦長不愉快的“啧”了一聲,“那種小屁孩八成沒學過燈号,改用内部頻道通信,問問她有沒有跟蟲族打的經驗。”
從旗艦的角度,能看到蒼藍女神靈活地飛躍,粒子刃卻落在蟲族最堅硬的甲殼上,沒有造成絲毫傷害。
然後,它被蟲族一擺尾甩到旁邊去。
“……看來是沒有經驗了。”高艦長下結論道。
蟲族長年生活在嚴苛的宇宙真空裡。
它們的甲殼能抵禦高溫極寒與宇宙射線,要殺死它們,兵器必須精準地插進甲殼間的縫隙。
“那怎麼辦?”副官問。
“翻翻光腦,把軍校一年級的蟲族課件傳給她……啧,為什麼我要做照顧小鬼這種事。”高艦長不耐煩的說,都怪那些腦子有坑的高層。
他們這些久經沙場的軍官多少都有點感覺。
那架A級機甲大概用了大量人工智能的操作,閃避格擋都有機械式的洗練感,但攻擊動作隻能由人類操作,顯得笨拙滑稽。
真是荒謬。
高艦長的幽黑眼珠盯住蒼藍女神,就像透過它看到裡面被釘在駕駛座上的少女。
自從三百年前的智械叛亂後,人工智能的底層命令就被加進一條“不得操縱攻擊性武器”,避免造物反噬人類。
但現在上層已經被天狼星人迫得破罐子破摔了,為了把人工智能投入戰場,居然允許它們反過來操控人類的身體,繞過AI使用兵器的禁令。
那孩子就像提線木偶,被操縱着在戰場上跳舞。
高艦長說不清自己應該有什麼感想。
他隻是停頓了幾秒,臉色又恢複了冷酷不耐。“順便把那小鬼丢到最前線,讓她吸引蟲族的火力。”
“但、但是……”副官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高艦長托頭遮住自己的眼神,嗤笑一聲,“去完成最危險的工作,不正是這些A級存在的意義?”
副官有些猶豫。
他自己家裡也有一位差不多大的女兒,私心并不想讓那種小姑娘參與戰鬥,甚至暗暗希望艦長能把她調到安全一點的後方。
誰知道,艦長的安排與他内心的期待徹底相反。
“放心吧,她死不了的,那架機甲會保護她。”高艦長扯着嘴角笑了,帶着嘲弄。“科技進步了。”
副官不明所以。
但他的艦長向來隻會做對人類有利的決定。
所以他隻是遲疑了一會,就服從的應了,“……是,我會傳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