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菲利亞的蒼老的聲音響起。
“在那裡,有一個花匠送給我一把紅玫瑰種子,他說種下它,我将會得到一片最璀璨的花園,當我撒下了種子的那天,我的父親卻派了一隊皇家守衛,他們傳來了他的旨意,要将我流放到阿彌半島。”
“永遠永遠不能回到腓斯烈王朝的首都。”
殷荔一行人沒有開口,但是凱瑟琳卻抿着嘴笑了。
“但是,我知道的怎麼和你說的不一樣呢,聽說你不僅逼迫喬治一世禅位,甚至想鸠殺我的祖父,在事情敗露後逃出了王室。”
“而你的父親,我的曾祖父喬治一世對你溺愛至極,他為了保護你到阿彌半島,甚至派了最親近的皇家護衛隊一路護送,不過你半途逃跑了,至今沒有人知道你的下落。”
“我也沒想到,我親愛的曾祖母,你會突然而來給我寫信。”
奧菲利亞睜開了眼睛,她盯着凱瑟琳,眼裡的悲傷難以抑制。
“我親愛的小凱瑟琳,雖然這是我與你的第一次見面,但是我早就預料到你會來到這裡,我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阻止你走向我的老路。”
“不,我已經是腓斯烈的王,而你,我的姑祖母,你失敗了,但我成功了。”凱瑟琳恢複了一貫的冷漠,“就像你說的,腓斯烈王朝為什麼不能有一位女王呢?我為什麼不能做第一個呢?”
殷荔發現了關鍵點,她看着奧菲利亞,又想到了凱瑟琳的話。
“奧菲利亞,你的父親是愛你的,而喬治一世并不是你的父親,是嗎?”
奧菲利亞的目光射了過來,她并沒有回答殷荔的問題,而是平靜地歎氣。
“接下來我想說的,就是我在勞特倫城堡裡發現的秘密。”
奧菲利亞再次開口。
“蕾圖斯王朝一直飽受侵略者的困擾,在腓斯烈王朝也是如此,我們厭惡侵略者,卻不懼怕侵略者,可這是最為一個集體而言。”
“作為個體,當我們面對力量未知的侵略者時,我們是渺小的。”
“我想跟你們說一個故事,一個關于侵略者的故事。”
奧菲利亞的聲音凄冷又荒蕪。
“在遙遠的穆斯雪山曾經住着一個侵略者,他食雪而生,他在冰雪融化時蜷縮在山崖間,又在皚皚白雪覆蓋後,來到山下的鄉村裡覓食。”
“人們第一次發現他時是在蕾圖斯帝國的建國之初,在帝國覆滅時,人們又看到了它的蹤影,他還是老樣子,總是離人類遠遠的,但是在我出生的那一年,他再次出現了,他坐在穆斯雪山的山巅看夜空,旁邊是堆成圓球的雪。”
“凱瑟琳,你有發現什麼特殊之處嗎?”奧菲利亞提問。
此時的凱瑟琳托着下巴,像一個天真無邪的兒童一樣坐在壁爐前,着迷地聽着長輩說故事。
“奧菲利亞,那個侵略者活的太長了,長到讓我嫉妒,長到讓我覺得腓斯烈引以為傲的曆史也不值一提。”
殷荔卻漸漸拼湊出了一半真相,但現在最讓她不解的是,為什麼奧菲利亞那麼容易就接受了她們這一行人。
對幾個陌生人剖析自己并不是什麼好主意。
“是啊,我們費盡心思想要在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但這榮耀,權利,王位在一些東西的面前卻不值得一提,有的時候,我甚至懷疑這隻不過是人類的一場自娛自樂。”
“我們将侵略者看做洪水猛獸,但它們對我們不屑一顧。”
“它們沒有思想,沒有情緒,隻受最原始的沖動支配。”
“但它們擁有我們所羨慕的漫長的生命。”殷荔突然開口,“奧菲利亞,你為什麼會來到勞特倫城堡?”
但凱瑟琳卻按住了殷荔的手,她走近了奧菲利亞,她袖中卻滑下了一把袖珍刀,上面淬着毒蛇煉成的劇毒。
凱瑟琳毫不猶豫地捅向了奧菲利亞的心髒。
但奧菲利亞卻沒有任何反應,她轉過頭看了凱瑟琳一眼,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
“親愛的凱瑟琳,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會來勞特倫城堡。”
凱瑟琳默不作聲地收回了自己的刀,她的眉宇染上冰霜,然而她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股鮮為人知的疲憊。
“為了紅玫瑰皇冠,為了成為腓斯烈真真正正的王。”
“所以,奧菲利亞,你找到了紅玫瑰皇冠嗎?”
奧菲利亞沒有說話,武兆靈在身後戳了戳殷荔,她悄悄地指向城堡正中央的圓盤長桌。
“殷荔,我為什麼感覺那像一口棺材?”她悄悄說。
殷荔看向那,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口黑漆的棺材出現在那裡,上面擺着白石楠花和松樹編成的花環,當然,最顯眼的還是那一束紅玫瑰。
“那裡面是我的父親,喬治一世的屍首。”奧菲利亞注意到了殷荔的目光,她站了起來,然後露出了小女孩一樣的微笑。
“他就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