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像,一則,那孩子看神君的眼神像是一無所知,不像母女。二則,何故不帶孩子爹回神山呢?”栩無離慢悠悠道。
老頭被否定了兩次,也不氣餒,這次他扶了額頭思緒了一會才十分周全的說道:“凡人壽數短,怕不是早入了土,神君怕孩子知道了徒增痛苦,便沒告訴她真相。”老頭說着連神情都哀傷了幾分。
栩無離這位司獄上神活了十餘萬年竟還有朋友,要麼是因為她長得好看,要麼就是神山的神仙們普遍包容性較高。
她又又又搖了搖頭:“是什麼我不清楚,應當不是女兒。”
嘩啦——
一把黑棋被扔回罐中,每一顆棋子都似是帶着怒意。
老頭将盤着的老腿使着力往前挪了挪,又挺了挺身子,瞪着全身上下唯一沒長皺紋的眼珠子,沖着栩無離的下巴說道:“少陽那丫頭許久沒來神山了。”
……
青鸾引着千阙在栖雲庭裡轉悠了一圈,期間千阙打了幾個噴嚏。
神仙也會打噴嚏,這是個新認知,千阙思索着坦然接受了。
青鸾将一應物什講的清楚又細緻,有的地方還施了仙法以做示範。
千阙初見仙術仙法興緻勃勃便要學起來,青鸾也很願意教她。兩人便立在花下一個好為人師,一個虛心請教的扮演起先生和學生來。
千阙仙身本就不凡,又得了羽嘉的修為,仙澤更是澎湃。
可她對施法和咒語卻全然不知,像一個孩童揣着絕世寶劍拔不出來,隻能奶兇奶兇的撿地上的泥巴砸人。
羽嘉揮手在庭中布了茶幾,又順手擺出一套精緻的青玉茶具,也不理二人,幽幽品起茶來,隻在千阙打噴嚏的時候,難以察覺的動了動眉梢。
千阙望向坐在茶案邊的卿卿神君,白衣素手,清茶玉杯,款款坐着,像是入了畫境,竟比她方才想象的還要美,一時間看失了神。
說來也怪,不管是什麼神仙道人、妖魔鬼怪,初學術法往往都從隔個空取個物開始。青鸾這位先生也不例外的從此處開始教。
青鸾示意着手一揮,隻見羽嘉案前的青玉水壺并着個水杯穩穩的飄至空中。壺嘴一歪朝一旁的杯子裡倒滿了茶,而後落至桌上,茶杯緩緩的飄至青鸾手中。
隔空取物這堂課就此開講。
青鸾又講了幾句要點,将手中的茶抿了一口。
“好茶,好茶。”青鸾故作姿态的品茗一番,又沖千阙挑了挑眉。
羽嘉靠在身側的扶手上,單手撐了下巴,看着舉止有些“返老還童”的青鸾和隻顧看自己忘記跟先生學習的千阙,隐在手後的嘴角輕輕勾了勾。
千阙看不真切,但她笃定她再多看一眼便要迷死在這不經意的動作裡。
期間青鸾似乎還講了幾句施法要點,千阙聽的似是而非。
“照我說的,你先試試。”青鸾握着茶杯沖千阙囑咐道。
千阙收回目光,定了定神,朝着羽嘉面前的茶案擡起了手。
心念轉動,一定要在神君面前表現的聰......
砰——
桌案上青玉茶壺炸了。
茶壺炸開,滾燙的茶水四下紛飛,一片碎玉還極不長眼的朝羽嘉的額頭飛去。
“一定要在神君面前表現的聰慧一些。”這念頭的第一個字都還沒來的及想呢,便中道崩卒了。
千阙愣在當下。
青鸾剛飲下一口茶,足有一半嗆進肺裡,臉色煞白的咳嗽着。
沒記錯的話,冥君玄漪曾說過那茶壺是神君親自采的玉,又親手打磨雕刻的,比自己的命還要長些,就這麼碎了?青鸾也一愣。
避難的話是去花神的昆侖山還是少陽的東海?東海離得近,神君的神力恐還能波及到,還是昆侖合适些……
青鸾思緒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