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綠的花枝點綴着幾朵鵝黃的小花,顯的她紅潤青澀的小臉更加粉雕玉琢了。
“很好看。”羽嘉笑了笑才道。
千阙頭一次如此近的距離看到神君沖她笑,雖隻是淡淡的彎了嘴角又轉瞬即逝,也仿佛南山的花都在她眉宇間開了一遍。
晃了晃神兒,許久千阙才擡手摸了摸帶在自己頭上的花環,解釋道:“是送給你的,是送給神君你的。”
這深山上下的人好像都不會直接稱呼神君為“你”,千阙想起來。
看頭戴花環的千阙,燦爛如朝霞。羽嘉想看她多戴一會兒,便哄她道:“本君不喜歡黃色的花,你明日再做一個旁的顔色給我。”
千阙信以為真了,猛點着頭:“好啊,那神君喜歡什麼顔色?”
“旁的什麼顔色都好。”羽嘉假裝思索了一下才回答。
“那我每日給你做一個,粉色的、紫色的、白色的......每樣都做一個好不好?”千阙歡喜的說道,眼中也似萬花開遍。
“好。”羽嘉輕輕點了點頭。
千阙開心極了,也不那麼生疏了,往羽嘉身側坐近了些,問道:“神君,這青玉是要重新做個茶壺嗎。”
羽嘉聞言頓了頓,故意闆起面孔,道:“那壺不是被你炸了嗎,好在之前采的玉料還多了幾塊。”
“我是不是十分蠢笨?雲彩駕不好,仙法也施不好,毀了神君的茶壺,又差點砸到老頭。”千阙眼風掃了掃羽嘉的神情,帶着些自責和歉意說道。
看千阙一副錘頭喪氣的樣子,羽嘉停下手中的動作,把聲音放的輕柔了些:“你很聰穎,隻是做神仙也是需要修煉的,你才得仙身十餘日,慢慢習慣就是了。”
千阙雙手撐了腮幫,思索了片刻,又問道:“我在神山算是小孩嗎?為何東市的人見了我都叫我女娃娃,連這麼高小仙童都叫我女娃娃。”仙阙說着将手比在自己腰邊示範給羽嘉看。
羽嘉看千阙有模有樣的比劃着,唇角勾出一絲淡淡笑意。
“不算。”她回答。
千阙聞言正開心呢,又聽羽嘉補充道:“這仙界誰家添了仙童仙娥,需滿了三千歲才算成年,你如今隻能算個——嬰兒。”話語間偏偏将這“嬰兒”二字念的慢了些、重了些。
嬰兒?
千阙難以置信。擰着眉心一頭磕在了桌子上,又将腦袋沿着桌沿兒滾了兩三轉。
原來大家看她都像個嬰兒一般,千阙氣惱極了。
羽嘉放下手中的石料,将千阙頭上的花環正了正,又用指尖在她的額頭處撫了撫。
白皙的額頭磕出了紅痕,粉潤的唇微微嘟着,濕漉漉的眼睛還帶了三分委屈,看起來更像個嬰兒了。
“磕壞了腦袋,就真要變的蠢笨了。”羽嘉笑意輕柔。
額間被羽嘉指尖刮的癢癢的,千阙霎時臉色一紅,還不忘感歎道:“要三千年才能像神君和青鸾一樣嗎,三千年要很久很久吧?”
看千阙并未覺察出自己在逗弄她,羽嘉笑意更深了些,擡手在她圓潤的後腦勺輕拍了拍,才道:“你好好修煉,待飛升上仙的時候便能與青鸾一樣了。”
千阙猛的擡起頭,眼睛亮晶晶的,順勢将羽嘉的衣袖抓在手中拉了拉,急切的問道:“那飛升要修煉幾年?”
“因人而異,或許幾百年,或許上千年。”羽嘉淡淡的答道,忽而,她又垂了眸子,想到天劫兇險,又不想她太早飛升。
千阙倚在桌邊,小臉純真又嬌俏,手裡絞着羽嘉玉佩的流蘇,帶了三分愁容:“可我還不知道如何修煉。”
羽嘉緩緩地開了口:“你每日裡吃飯、睡覺、玩樂,适應你的仙身,學習術法便是修煉,無需着急,也無需擔憂,我會在的。”
我會在的。
千阙乖巧的仰着頭,眼神懵懂又真摯看着羽嘉。
她神情淡淡、語氣淡淡,眉間還帶了些許疏離,可一字一句都帶着十分的溫柔和十分的貼心。
千阙怔愣着,忽然發覺她的神君大人并沒有自稱本君,也不像對旁人是那般高山仰止,不可逾越。
千阙心口軟軟的,許久才翹起嘴角,沖羽嘉漏出一個十分明媚的笑容:“神君大人真好。”
羽嘉看着千阙展露笑容,心情也大好起來。
“東湖的蓮花開的很好,晚些時候帶你遊湖可好。”
千阙很大幅度的點了點頭。
“我倆去,不帶青鸾也不帶栩無離也不帶老頭,可好?”
“依你。”
看千阙滿眼的期待,羽嘉目光在她鼻尖處點了點。
千阙笑着拱拱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