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了兩下,擰緊了眉頭:“明明剛剛這天還好好的,怎麼一進來就起霧了。”
梁秋白盯着這霧氣看了半晌,方才慢慢坐直了身體,聲色平淡的問出聲,“你之前來的時候也是這樣嗎?”
胖子:“我之前來的時候,這山裡好着呢。”
胖子沉思了片刻,嘀咕出聲:“我都有多少年沒見到這麼大的霧了。”
梁秋白習慣性的摩挲着手腕上帶着的白玉手串,這下一摸摸了個空,他才想起來他将那東西送了人。
他将手松開,沖着胖子開了口,“霧大,車開慢點吧。”
胖子将車速降低了一些,“這霧來得倒是邪門的很,我們總不會是撞見了什麼......”
他說着朝着梁秋白看了一眼,在看見對方像是個沒事人似的換了個姿勢重新靠在一旁的座椅上閉目養神,就閉了嘴。
算了,應該是他多想了。
他們應該不至于這麼倒黴,一出門就撞上了不該撞上的東西。
胖子按照導航又開了大約半個小時,當車從一段隧道口出來的時候,一直籠罩在四周的霧散了。
梁秋白聽着胖子的聲音慢慢睜開眼睛,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隧道。
隧道内部一片漆黑,映在一片蒼蔥翠綠的林子裡顯得十分的幽深詭秘。
他盯着看了半晌将視線抽了回來望向了前方,隻見太陽隻剩下最後一點的餘晖挂在地平線上,遠處隐隐能瞧見一些房屋和建築的輪廓。
胖子說的不錯,他們趕在了吃飯的點,終于到達了花溪鎮。
*
C市四周被群山包裹,而這個花溪鎮就位于C市遠郊的山林之中。
這裡的房屋依山而建,有的則是建在一片稍顯開闊的平地上,鎮子不大,山水掩映,風景甚美。
金家的老宅不在鎮中心,胖子進了鎮子之後又開了一會兒車方才到達地方。
梁秋白下了車,他仰頭看着眼前這座依山而建的中式小院,腦子裡就想到了這些年他零星聽到的一些傳聞。
聽說這金家是玄門内主修符箓的天師一脈,從祖上算就是這一帶的鄉紳富戶。
随着曆史的變遷,玄門内像青甯顧家,南城張家這些家族都已經把老宅搬去了市裡,隻有金家世代人丁稀薄,一脈單傳,以至于傳到現在家裡也不過就隻剩下胖子這麼一個獨苗。
金家這一代的家主金孟海五十多歲,是個灑脫不羁,閑散慣了的性子,以至于金家這些年連玄門内的一些集會,弟子之間的交流會等等都不去。如果有人問起來了,就說是離得遠去不了,久而久之,金家幾乎是可以稱得上一個遊離在玄門之外的一個存在。
梁秋白從不信傳言,他總覺得這些傳言當中怎麼也得摻個五六分的水分在裡面。
可當他在院子裡見到那個躺在躺椅上,不修邊幅,喝的醉醺醺的金孟海之後,他突然覺得這傳聞有時候還是有幾分可信度的。
至少,在這件事上是有的。
金孟海:“你個臭小子......你還知道回來。”
金孟海被胖子搖醒了之後,拎着手裡的酒瓶子搖搖晃晃的起身,他睜着一雙略顯迷蒙的雙眼,一眼就看見了那個站在不遠處的梁秋白,“欸,石山?你這是......什麼時候給我整回家一個女娃娃?”
胖子:“......”
梁秋白:“......”